宋流筝眨了眨眼,回过神来:“顾望尘……”
顾望尘欣喜若狂,几欲垂泪:“是我,是我……”
“是我来晚了,让宋家一家都死于非命……”
宋流筝听着,又想起过往的那一幕幕,心口处不受控制的涌上强烈的痛意,几乎快要撕裂灵魂。
原来再释然,在回想那些旧事时也不能视如云烟。
顾望尘见她神色痛苦,满眼担忧:“你……你想起来了吗?”
宋流筝眼眶发红,却无任何泪水落下。
她哽了又哽,才问:“我没忘过。”
顾望尘一怔,神色复杂。
就听宋流筝继续说:“甚至说连死后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我也都一一见过。”
她看着顾望尘:“这些时日我一直跟在顾长妄身边,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
顾望尘一愣:“你的灵魂……一直跟在顾长妄身边?”
宋流筝自嘲笑笑:“是啊,被困在他身边,逃不脱,走不掉。若不是你,我现在也被困在他身边。”
顾望尘眼中带着些可怜。8
宋流筝不想看到,垂眸轻喃:“将领功高盖主便是错,自古如此。”
“成王败寇,史书也只能任由顾长妄书写,是忠是奸,唯有他一人说了算。”
说着,宋流筝撑起抹笑:“顾望尘,带我出去走走吧,让我看看我兄长用命守护的幽州是什么样。”
顾望尘垂在身侧的指骨捏的泛白:“好。”
两人走出房间,登上城墙,不想却在城楼口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望尘脸色骤变,下意识朝着宋流筝的方向扫了眼,才躬身行李:“陛下。”
顾长妄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慌张,定定将目光落在顾望尘身边。
宋流筝见顾长妄,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也会出来。
宋流筝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怕,如果自己再上前,这突然来到的自由是不是又要失去。
她是不是又要被困在顾长妄的身边了?
宋流筝没有动,与顾长妄中间隔着顾望尘。
顾长妄没有察觉宋流筝的存在,只见顾望尘额角有冷汗滴落。
“爱卿……很紧张?”
顾望尘的心高悬着,生怕被顾长妄发现异样。
他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神色:“臣……”
“臣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一时之间难以入眠罢了。”
顾长妄面无表情:“今日朕剑指你咽喉时,不见你有任何惧意,区区战场,竟能将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吓得夜不能寐?”
顾望尘立即跪下,将头叩在冰冷的城墙上:“今日之事,是臣该死,臣明日愿重新提议,请陛下以皇后之礼,将宋小姐葬入皇陵。”
一旁的宋流筝闻言,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提议。
她怒从心起:“凭什么?我不同意。”
“我与顾长妄之仇不共戴天,绝不会死了之后还要受他挟制!”
“顾望尘,你给我起来!”
顾望尘充耳不闻。
顾长妄却剑眉紧拧,再次环视一周:“顾望尘,你有没有听见流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