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严晤如常执卷看书,我递来热汤。
他喝了几口,便道「你有话便说吧。」
我一时七上八下,而后直言「我今日游湖,碰到了小姐,李婉玉。」
他垂眸端看汤碗,面色沉寂,淡道「哦?」
他并不惊讶。
我心里有点猜测,试探道「你是知道她如今境况?」
他放下汤碗,弛懈地靠在塌上,笑问「严家夫人已病故了。那画舫上的不过是商贾的姘头,遇人不淑,被卖了。」
「尚书大人便不管她吗?她说曾修书给尚书。」
严晤瞧我一眼,眼神掠过一旁摇曳烛火,眸光明暗无辄。
房中静了许久。
「严某依附尚书,拾人破鞋已是底线,本想真心相待揭过往事,却被背叛。」
「见春,我真是个没脾气的孬种?」
「那商贾经营许多年,哪会那么容易亏得底穿?」
「一个没来头的女子,如何可与尚书大人修书?」
说罢,他看向我,那双眼睛凝望我,又道「见春,你是我的妾,如今没夫人在府中,你应自得开心,为何似想要我再迎她进来?」
短短几句,我却霎时冷汗沾背。
我第二日没去画舫,未再询问过小姐如何,也嘱咐了严画忘了那日之事。
她有错在先,我帮不了。
何况,严晤并不是良善之辈。
他们神仙打架,我等凡人不要掺和。
我对严晤揣度起来,不敢像之前那般体贴,也不敢乱说俏皮话了。
他平日外头白皮儿,掰开是黑得泛光的芝麻馅。
物极必反吧,没几日,王管家就与我说道严晤与尚书府关系突遭冷遇。
我就当没听着,严府天塌下来,也轮不到我想啊。
没成想,我这安分的小妾日子,总有些人来搅局。
这日我正打算上马车去布庄,却被江望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