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宜瞥他一眼,没说话,眼神好像在说我为什么醒这么早你心里没数?
乔时翊自然看懂她眼里的埋怨意思,沉声笑了笑,轻掀眼皮看她时,眼里流转的缱绻明显,“痛吗?”
丁夏宜瞪他,“下辈子你当女的试试就知道了。”
“好。”乔时翊身体往后靠,懒散的歪着脑袋应下,“那小夏至记得对哥哥猛一点,不要手下留情。”
“……”
丁夏宜垂眸盯着他敞开的浴袍领口,吞咽了下口水,好奇的伸手戳了戳,低声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下辈子还会遇到呢。”
乔时翊倒吸气,“我会找到你的。”
怀里的姑娘没有停下手指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在他胸口画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感觉他喉结滚动了撩拨的更加肆意。
乔时翊重重呼吸一下,握住了她作恶的手,“想再来一次?”
“……”
安分了。
乔时翊握着她的手摩挲,也不急着把领口拉紧,靠着沙发姿态闲散,嘴角弯起的弧度玩味意味浓。
片刻,他才说:“下次不要再这么冒险了,手机没了就没了。”
丁夏宜轻咬下唇,“不行,它对我很重要。”
乔时翊捏了捏她的虎口,明知故问,“为什么?”
丁夏宜望着和他握在一起的手,“因为是你送的。”
更重要的是里面有和他的聊天记录,语音也好,照片也好,视频也好,于丁夏宜而言都是最重要的。
可在高一那年手机不见了,丁夏宜知道是丁仁昊藏起来,但一边没有证据一边丁仁昊不肯交出来,就这么拖了好几年,时间久到丁夏宜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昨晚丁仁昊提起,就像把丁夏宜心里的小花连根拔起,让她不得不想起那段执念,才去赴约。
乔时翊不知道丁夏宜手机里还存着他们的照片,信了她的话,但还是惩罚性的捏她的手,“那也不能再冒险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丁夏宜不喜欢这么沉重的话题,挣开他的桎梏欠欠儿又在他胸前画圈,学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话说的好听,昨晚我说痛的时候你都不肯停下来。”
乔时翊没忍住笑出声,“我问你哪里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哪里痛。”
丁夏宜不接受他一本正经的胡说,瞪他一眼,想从他腿上下来,又被乔时翊抱着连哄带骗。
为了哄丁夏宜,乔时翊柔声柔气跟她保证下次一定温柔一些。
事实上,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乔时翊确实温柔了,一些。
开了荤的男人像只喂不饱的饿狼,每晚缠着丁夏宜以锻炼身体、讲故事诸多借口来展开运动。
幸好这两天罗丹水土不服没有安排学习活动,丁夏宜外出才没有被起疑,心安理得住在乔时翊的总统套房里,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
第三天,线下珠宝品鉴会下午开展,丁夏宜在套房里吃过午饭收拾收拾便出门了。
乔时翊在下沉沙发接了通电话,而后眉宇微拧滑动平板,直到日落西沉,他才开车去了许严发给他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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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澳城被放出来后,丁仁昊心里记恨傅砚辞和乔时翊,但记恨归记恨,他知道这两个人他谁都惹不起,于是把注意放在了丁夏宜身上,得知她到南城出差,丁仁昊便打算在没有乔时翊保护的地区对付丁夏宜。
最开始他单纯只是想把丁夏宜约到荒郊野岭然后把她丢在那儿让她害怕,可没想到对方非但不怕还昂首挺胸的凶他,丁仁昊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丁夏宜这样对他,恼怒之下掐住了她的脖子。
结果就是以故意伤人在拘留所待了两天,出来后丁仁昊心里窝着火没地撒,去了南城当地的酒吧玩乐放松,偏偏今晚他的手气跟被什么附了一样臭的离奇,骰子把把输,输到最后他的一肚子火变成了一肚子酒,恼火直冲脑门。
酒友还在煽风点火:“不是我说,你那姐姐的面儿也忒大了吧,居然能有本事让你在拘留所待上两天,不得了不得了。”
卓熙北一手拎酒杯一手搂着黑皮裙女人,附和说:“你不是说她是私生女吗,私生女哪来这么大的能耐,昊儿啊你怎么会任由女的骑在你头上撒野,这不是你的风格。”
丁仁昊心烦意乱,听他们一人一句耳朵更是嗡嗡的疼,他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摇骰子,“管那么多屁事干嘛,她有这么大能耐不就是给人包了,谁再提她老子跟谁急。”
入夜,南城的酒吧街人声鼎沸,酒吧后街有一条僻静的巷子,是每回丁仁昊结束酒局的必经之路,没人知道。
丁仁昊好面子,约出来喝酒的狐朋狗友也都一个个是势利眼,只要丁仁昊有钱他们就会来,如果听说丁仁昊又欠钱了个个找说辞拒绝见面,丁仁昊知道他们的脾性,所以一直瞒着自己在城中村租房住的事。
今晚他喝了过量的酒,从酒吧出来摇摇晃晃拐进巷子,小巷里十分安静,隔壁的酒吧透过窗户溢出震耳欲聋的音符,惊扰了墙角鼾息的小猫。
穿过漆黑的巷子,丁仁昊跑到空地难受的干呕,胃里的酒不停翻涌,好像一个灌满水的气球即将被撑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扶着大树弯腰扣喉,头晕目眩的眼前开始模糊,忽然正前方直射过来一道亮白的光,白光像一把开了刃的剑,一刀把黑暗劈成两半,而丁仁昊所站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在白光正中央。
像是故意的。
丁仁昊抬手遮眼,眯着眼睛透过指缝看见一道黑影,黑影好像朝他走过来,每走一步影子就被拉长一分,刺眼的白灯被他挡在后面,丁仁昊没能看见隐入黑暗的脸,耳边传来滋啦滋啦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丁仁昊喝了酒视线恍惚,直到对方站在他面前都还没能认出来人是谁,他看着男人抬手,手里的棒球棒不轻不重落在他肩头,丁仁昊脚底本就虚浮,也不知是被棒球棒的重量压倒还是被面前男人的气场吓到。
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冰凉的金属棒球棒贴上他的脸,丁仁昊才清醒过来,指着乔时翊颤颤巍巍说,“你,你是来替丁夏宜那贱人来的?”
乔时翊烦躁地“啧”了声,右手偏移,将棒球棒抵住丁仁昊喉咙,稍加用力,丁仁昊就难受的直咳嗽,乔时翊不紧不慢弯腰,另一手还揣在口袋,看似懒散的姿势在丁仁昊眼里却像从地狱来索命的阎王。
他的脸藏在阴影下,棱角凌厉的五官带了强大疏离的气场,如果说上回在赌场的乔时翊是奔着他钱来的,那么这回的乔时翊就是奔着他的命来的。
“不会说话就当个哑巴。”
他说完,力道加重,球棒直直抵着丁仁昊喉咙。
在丁仁昊预要反抗时,乔时翊先一步用棒球棒压住了他垂放在地面的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双手撑住棒球棒弯腰同他说话,“认识我吗?”
丁仁昊疼的酒全醒了,吃痛的握着还在施力的棒球棒,“认识,认识。”
知道乔时翊是为了丁夏宜来报仇的,丁仁昊急中生智为自己开脱,“我可以把丁夏宜的秘密告诉你,你放过我。”
乔时翊不为所动,悄无声息加力,耳边持续落来丁仁昊的惨叫和还在挣扎的声音。
“真的,你和丁夏宜分开这么多年肯定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其实她在国外玩的很花,听说她还和勾.引她们学校的教授,啊——”
“扑通——”
惨叫声和倒地声接连响起,乔时翊忍无可忍朝他腹部踹了一脚,眉头皱成川字,即使丁仁昊被他踹的像个玩偶一样摔在地上,他仍然觉得不解气,提棒在他腹部用了猛力击打。
丁仁昊以为他恼羞成怒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在他球棒下还在不停说,“你肯定很生气吧娶了个这样的女人,要不这样,你把她交给我我替你收拾她,嘶——”
乔时翊每落下的一棒力度和位置恰到好处,不伤内脏且又让他疼痛万分,尤其打到手臂神经让他暂时性麻痹,他拎着球棒在他双手间游走,嗓音落下时像一盆冰水从头淋下,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
“按理说在澳城我该剁掉你的双手泡福尔马林,可我念在丁夏宜的面子没有动你,现在看来你连双腿都不想要了,是吗?”
澳城过后丁仁昊去查了很多关于乔时翊的新闻,除去年少时爱玩的花边新闻之外,更多的是他这些年的骇人事迹,尤其报道里一句“能隐忍蛰伏这么多年才冒尖的男人可以说明他的耐力和魄力是常人没有的”丁仁昊印象深刻。
再看到和他作对的公司一夜间不复存在,丁仁昊心里犯怵,因为他知道乔时翊这些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的。
可他还心存希望,“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不能拿我怎么样。”
乔时翊笑了,“法制社会?你打算掐死丁夏宜的时候有想过这个吗?”
丁仁昊没说话,乔时翊在他腿上给了一棒,冷笑了声,“难道没人告诉你我乔时翊的女人不能动吗?”
话落,迎头的球棒紧接着落下,在丁仁昊肚子上、手臂上、肩膀上、双腿上不留余地的敲打。
丁仁昊气急败坏,“真不知道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丁夏宜那贱人就是个花街娘们,看见个有用的男的就上赶着勾.引,没想到你……”
后面的话没有机会说出来,丁仁昊就被乔时翊掐住了脖子,把他提起来就像提起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乔时翊拎着扔在树边,丁仁昊还在捂着胸口大口呼吸,乔时翊的棒球棒再次落下。
这次的力度比前一轮进攻还要猛烈,打在他背上的球棒丝毫不带留情,仿佛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打到丁仁昊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乔时翊才蹲下,用力抓起丁仁昊的头发向上扯,垂目看着满脸淤青的他,嗤笑,“我的女人什么样我最清楚,今日的话我若是在别的地方听见,我敢保证你连定棺材的时间都没有。”
丁仁昊被打老实了,加上脑袋被酒精浸泡过反应慢,身体被打的毫无反手余地,只能任由乔时翊用力扯着他头皮凶戾地继续说,“丁夏宜是我的人有我护着,以后在欺负她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的命是不是够硬来承担我的回礼。”
不经意的停顿,乔时翊持棒球棒的手在他手背轻敲了下,“这双欠我的双手,你最好祈祷它们能继续安然无恙的待在你身上。”
乔时翊说话向来不开玩笑,就连丁仁昊认识的大客户都忌惮乔时翊,听见他睥睨地眼神和阴翳地语气,丁仁昊吓得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
乔时翊站起来,许严看准时机从暗处跑出来给他递湿巾。
乔时翊接过湿巾仔细擦拭双手,连指缝都没放过,好像刚才碰到了极其不干净的东西似得,说话的语调依然淡如冰泉,“把他丢给伦敦那伙人,任由处置。”
“好的。”
许严欠身拿手机打电话,不经意的抬眸看见车尾后站着的姑娘,他呼吸一窒,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满身伤痕昏倒的丁仁昊,心怀忐忑地汇报:
“老板,太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