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庭院的灯从丁夏宜住进来后乔时翊就吩咐了整夜不关, 包括天黑之后房间内也有人负责将灯打开以便丁夏宜回来不用摸黑开灯。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床榻上的男女一上一下不清白的纠缠着,丁夏宜双手抵在他胸膛奋力想把人推开, 可力度悬殊太大, 终是徒劳。
最后被乔时翊不耐烦的取下领带绑住拉过头顶,他离开她唇时气息已经紊乱, 眼眸微垂,女人原本粉嫩的双唇此时娇.艳如雨后红玫瑰般艳丽诱.人。
红肿的双唇泛着迷离的光泽, 是他作恶留下的痕迹, 他看着大口呼吸的丁夏宜, 空着的手攀上她红透了的耳垂□□, 语调放缓却依然无波无澜, “这才是资本家的乐趣,懂吗?”
丁夏宜赌气偏头不看他, 被乔时翊捏着下巴强迫正回头和他对视, “以后少和陆远洲走这么近, 我给你时间适应我们的关系不是让你在外面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的, 如果再有下一次, 我保证你们公司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老公是谁。”
话音落下,丁夏宜紧闭着嘴仍然不肯开口, 静了良久,乔时翊松开她起身, 背对着她嗓音沉闷地问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问题:
“丁夏宜你喜欢我吗?”
偏偏丁夏宜也是个脾气倔的, 心里还在气他瞒着自己对赌协议的事, 现在被他压着欺负了一通, 她心口堵着一口气没地撒,吝啬的连个正眼都不愿分给他, 扔了生硬的三个字:“不喜欢。”
当晚分开后,乔时翊没回隔间书房,离开房间后丁夏宜就再没见到他。
睡前丁夏宜捧着手机还在和于瑶瑶吐槽今天发生的事,姐妹俩通着电话不知吐槽了多久,最终被困意席卷才沉沉睡着。
次日醒来,丁夏宜依然没见到乔时翊身影,下楼吃早餐时才听李婶提起:
“先生出差了,说要一个月才回来。”
丁夏宜随口问了句,“有说去哪吗?”
李婶摇头,“没有。”
丁夏宜咬了口包子,“他还有说什么吗?”
李婶又一摇头,“也没有。”
事实上乔时翊一大早离开时交代了李婶好长一段话,比如每天记得要叫太太吃早餐,每晚的灯不能关,如果突遇雷雨天一定要打电话给他,比如不能让乔柏峰来打扰太太,做些太太爱吃的餐点等等。
李婶没有和丁夏宜说是因为乔时翊临走前特意交代,他说的这些话不能让太太知道。
虽然李婶不知道为什么夫妻俩要这样,但她还是会无条件照做,只把这一系列行为归为夫妻俩的情.趣。
只是她猜不透丁夏宜的情绪,为什么听见先生出差了太太一点儿也不想念反而好像很开心?
就连上班都是难得哼着歌出门的。
丁夏宜愉快的心情并没有维持两天,因为在第三天午休她接到通知要和孟安凝、罗丹、徐念禾、田甜几人去南城参加珠宝艺术沙龙。
当天下午出发,三小时车程抵达南城酒店大家已经累瘫了。
田甜和丁夏宜睡一间房,两人到了酒店就把自己扔在大床上,懒怠地阖着眼一动也不想动。
田甜长舒一口气,“太舒服了,这三小时坐的我的腰都快要折了。”
两人一致打算窝在房间养精蓄锐,偏偏冯语不合时宜敲响了门,说是孟安凝请大家吃饭聊聊天。
孟安凝作为设计一部副部长,做人做事和罗丹截然不同,她的性子较温和,工作上总是用最温柔的话指出最犀利的问题,丁夏宜和她的交集较少,但总能从一部二部设计师口中听闻孟安凝的工作事迹。
据说她家境不好,高中以前的学费都由政府补贴,好在自己争气,高考考上意大利马兰戈尼学院并在在读期间斩获多项奖杯,成为西梧普高的传说,也成了老师口口相传的励志经典故事中的主人公。
丁夏宜曾问过孟安凝为什么马兰戈尼毕业后选择回国,选择加入璀尚,孟安凝的回答令丁夏宜记忆犹新。
她说,她从陆远洲眼里看见了对珠宝设计的期望,她看见了他的野心,所以决定留下。
正如原研哉说的,设计师不只是一个很会设计的人,而是抱着设计概念来过生活、活下去的人。
晚饭席间,作为部长的罗丹先举起长笛杯,“接下来一个月大家要辛苦下,我们这趟来南城除了明天的珠宝艺术沙龙之外还有几场线下珠宝品鉴会,除此之外我们还要观摩AUD顶峰珠宝的设计,多学习多做笔记,回去把所看所想整理成文档发我邮箱。”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出差准没好事,尤其长达一个月的时间。
见大家脸色愁容,孟安凝适时圆场,“好啦老罗只是给你们罗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大家知道有这些事就行,今晚就好好放松吧,来,我们敬大家。”
碰杯后,大伙儿开始吃饭聊天,正如孟安凝所说,罗丹只是把出差要做的事情告知大家,此后就再没提过,难得和大家聊八卦开玩笑。
丁夏宜收到于瑶瑶一连串的表情包轰炸,无奈下打开手机查看才知道她兴奋于甜品店找到了投资人。
瑶妹:[我的天,我还在愁资金不够店面怎么装修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今天下午就有人来和我谈投资的事,你说是不是上天掉馅饼还是遇到诈骗啦?]
丁夏宜低头敲了句话发送:[要多留个心眼,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啦,等我出差回去一起去庆祝庆祝]
瑶妹:[你也出差啦,是不是和乔总一块去的呀(坏笑)]
D:[没有,不是]
等了一会儿,屏幕跳出于瑶瑶长达59秒的语音,丁夏宜撇撇嘴,把手机锁屏打算回了酒店再听。
她端起酒杯浅啜一口,才听见大家聊的话题围绕着结婚生子,夏燕接过话,“现在杀妻家暴的新闻太多了,给我整恐婚恐育了。”
冯语看着罗丹,“部长,你有后悔过结婚吗?”
罗丹很少和部门同事坐下聊天,兴许这会儿喝过酒又提起心事,找到了发泄口便多说了几句,“哪个女的会不后悔结婚的。”
提起婚姻的她神色低落,就连平日尖锐的声线都变得柔和了几分,“还是你们单身好啊,自由又自在,结了婚生了孩子就有了牵挂,想干什么都受限制。”
田甜双手捧脸,她喝了酒双颊粉嘟嘟,加上有婴儿肥,被双掌托住像两瓣熟透的水蜜桃,“唉部长你是不知道单身的苦恼,不管干什么都是一个人,没人关心没人疼的,好无趣的。”
罗丹笑她,“等你结婚后发现更无趣。”
田甜却摇摇头,“不一定呀,万一遇到了爱情呢,”说着,她用手肘撞撞身旁的丁夏宜,“夏宜姐你说对不?”
丁夏宜顺势搭腔,“嗯。”
爱情?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遇到了,也不确定和乔时翊的婚姻到底是场久别重逢的缘分还是一场错误的开始。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从领证当天开始,她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时而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遇见乔时翊这么温柔的人,时而又感不真实,乔时翊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所以今晚听着大家聊婚姻,丁夏宜鲜少开口,内心却因大风掀起巨浪,而这场大风源头来自乔时翊。
她开始想念乔时翊,想他现在在干嘛,吃饭了没有,去南城出差为什么不亲自跟她说,他还在生气吗……
“有心事吗?”
孟安凝给丁夏宜倒了杯橙汁,莞尔笑道,“有心事不宜喝酒的,容易灌醉自己。”
丁夏宜才发觉刚刚想事情时把酒杯的酒喝光了,对上孟安凝关心的视线,丁夏宜弯眉笑了下,“谢谢安凝姐关心。”
“不客气。”
孟安凝把橙汁推到她手边,“喝果汁吧。”
丁夏宜端起喝了两口,见桌上的田甜几人聊生孩子聊的起劲,再转头看了看兴味索然的孟安凝,她问她:“安凝姐,你有想过结婚吗?”
“以前有,”孟安凝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素戒,语调发涩,“后来没有了。”
丁夏宜很想问为什么,可见她看着戒指情绪低落,丁夏宜不敢开口,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句想要安慰孟安凝。
只是没等她想出什么安慰的话,身旁的孟安凝先出了声,“想问我为什么吧?”
丁夏宜点头,孟安凝唇畔划过一抹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单纯是不想结婚罢了,你看老罗都说了结婚是爱情的坟墓,我才不要踏进坟墓呢。”
丁夏宜问:“如果遇到爱情,会让你有结婚的冲动呢?”
“当你被雄狮保护过,就看不上小猫了,”孟安凝端起酒杯饮尽,将杯子放下时右手握杯握的很紧,她似乎在忍耐什么,“曾经遇到了爱情,可我错过了,老天可能在罚我一辈子都遇不到真爱了吧。”
丁夏宜缄默,回想起乔时翊这段时间对她的种种,她也曾想过如果和乔时翊分开,她还会不会爱上别人,当时的想法是肯定可以,可现在丁夏宜犹豫了。
乔时翊给的爱太盛大了,以至于和他分开后,丁夏宜或许承受不起除了他以外的爱。
“你呢?”
丁夏宜不解转眸,和孟安凝视线相接才发现她在看她无名指的白玉戒指,“遇到爱情才会结婚的吗?”
丁夏宜摇摇头,不置可否,“我也不知道。”
孟安凝莞尔笑道,“闪婚吗?”
丁夏宜犹疑了下,“是闪婚,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看你的戒指材质非凡,想必你对他而言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孟安凝给自己倒了杯酒,右手拎着酒杯晃动着,明亮的黑眸看着晃动的棕色液体变得黯然。
丁夏宜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他对我太好了,以至于我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梦境,可是这场梦境在前几天被我敲碎了,我们吵了一架。”
孟安凝举起酒杯和她碰杯,唇畔挂着温婉的笑,“你是个有主见的人,既然选择和他结婚说明对方对你也很重要,两口子要常沟通日子才能好好过,不要像我一样丧失了爱别人的能力。”
晚上回到酒店,丁夏宜满脑子都在想孟安凝对她说的话,田甜喝了酒倒头就睡,她却翻来覆去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阴差阳错点亮手机打开了和乔时翊的对话框。
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吵架的前两天。
SY:[在干嘛?]
D:[上班]
SY:[没想我?]
丁夏宜捧着手机出神,指尖在屏幕敲了一句“睡了吗”又删除,换了一句“你在干嘛”,似乎觉得不妥,又删除,最后打了句“还在生气吗”
反反复复,敲敲删删,丁夏宜最终也没能把信息发送出去。
因为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为了给乔时翊发信息纠结时,就感到不妙了。
于瑶瑶说过,开始斟酌聊天词汇就是动心的征兆。
丁夏宜不敢往下想,把手机塞进枕头下强迫自己闭眼睡觉,即使满脑子都仍是乔时翊,她也不再让自己拿起手机。
而此时的另一边,南城国际酒店顶层套房里。
乔时翊洗过澡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一手夹着猩红的烟一手拿着手机,屏幕显示和丁夏宜的聊天界面,他同她一样,反复打了好几句话都被删除,最终手机被扔进抽屉整晚没再拿出。
——
研发三部为了海鹰一号熬了将近半年,现在好不容易进一阶段,部长和程序员跟着乔时翊来到南城海域勘察,不知疲倦的盯着进程,生怕发生一点差池。
浩瀚无边的海洋上,一艘军舰缓缓停靠,雪白浪花用力拍打着岸边的沙滩和礁石,夹板上屹立而站的男人同身旁白色制服的男人交握右手,“谢谢彭队,合作愉快。”
清爽的海风从他们身旁钻过,吹动军帽帽檐压住的短发,彭宽笑道,“谢什么,时锐为海洋管理研发无人机是我们应该谢谢你们,无人机航测为海洋监测提供了很大的数据支持。”
两人一同走下军舰,彭宽寒暄几句便离开了,“我回去就让人把数据发给你们团队。”
乔时翊颌首,“辛苦彭队。”
送走彭宽,乔时翊接了通周浩的汇报电话,“老板,峰董已经进入乔氏,知道我们在研发海鹰一号项目了。”
乔时翊边听电话边走向路边停放的奔驰大G,嗓音暗哑地应了个鼻音,“知道了,继续盯着。”
挂电话前,周浩额外汇报了件事,“太太出差了,也在南城。”
乔时翊停在车旁,“太太心情怎么样?”
“李婶说还挺开心的。”
“……”
隔着手机感觉到老板的低气压,周浩慌的连忙找补,“不过李婶说太太有问起您。”
乔时翊没急着上车,意兴阑珊地靠在车头接电话,“问我什么?”
周浩想起李婶对他说的话,真假参半转述给乔时翊听,“太太问您去哪了,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太太听说您要出差一个月心情很低落。”
乔时翊了解丁夏宜,自然知道周浩这些话是哄骗他的,从小到大的丁夏宜脾气都很倔,分开那晚发生了争吵别说她会问起他,现在肯定开心的不成样了。
他也没拆穿周浩,末了让他盯着宁城的动静就挂了电话。
乔时翊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准备拉开车门就听见右侧方传来散漫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裹着海风吹入乔时翊耳膜。
“大忙人。”
来人一套黑色着装,黑色简约上衣搭配黑色工装裤,一双同色系靴子衬得他高挑挺拔。
干净利落的碎发被风吹起,他的双手抄在裤兜朝乔时翊走过去,五官线条凌厉,说话时眉眼是亘古不变的刻板,话语却含调笑,“好久不见。”
乔时翊看见走过来的乔靳风,停下脚步在车头前,“你怎么在这?。”
乔靳风朝后面扬了扬下巴,“凶杀案,过来看看现场。”
末了,他眉骨上抬,语气促狭,“听说我爸想取代你啊?”
乔靳风是乔时翊堂弟,乔柏峰独子。
乔时翊和乔靳风打小就不熟,都是不爱说话的主,加上乔柏峰觉得乔时翊是个威胁,从小就不让乔靳风和乔时翊靠近,私下带乔靳风上过无数商科和金融管理的学科,可乔靳风一点也提不起兴趣,高考志愿毅然决然填了警校,这一去好几年都没再回家。
乔时翊和乔靳风真正熟悉是两年前乔时翊重回宁城那年,乔靳风听闻大哥回来和爸爸抢公司,他才难得回来一趟。
但也只不过单纯看个热闹,他知道时锐是伯伯的,他爸想要夺过来别说旁人不看好,就连他亲生儿子都不看好。
乔靳风懒得参与他们的商战,才会选择在南城工作,为的就是脱离乔柏峰的看管。
后来兄弟俩熟络了,说的话才多了起来,林彩月曾调侃他们是两座不会融化的冰山,结果冰山见冰花自己就化了。
乔时翊见他又拿爸爸开玩笑,抬手往他肩膀给了一拳,“你爸要知道他儿子都不支持他,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从小到大他的决定我都不支持,这么多年他的心脏估计都被我练成铁心脏了,不会受影响的,”乔靳风走到乔时翊身旁,双手向后撑在车前盖上,侧眸看向乔时翊,“听说你闪婚了,被爷爷揍的不轻吧?”
“……”
乔靳风笑起来,透着一股子欠嗖嗖的劲儿,“怎么不把嫂子带来见见?”
乔时翊没说话,乔靳风犯职业病端详他的表情后猜测,“吵架了?”
对方的沉默验证了他的猜想,乔靳风激动的停步侧身,“我靠,你连多一句话都懒得跟别人讲的人,居然舍得费口舌跟你老婆吵架,这么说起来我更好奇她是谁了。”
起初听乔柏峰说大哥结婚了,乔靳风单纯以为他是为了接管时锐随便拉了哪家千金小姐联姻,也就没多过问他的婚事,这会儿见了顺嘴一提,结果好像问到了惊天秘密。
要想乔时翊长这么大是最不爱说话的,小时候有段时间乔时翊连他都懒得理,乔靳风去问他为什么,他是怎么回答的?
浪费时间。
“……”
乔时翊觑他,“我怎么听你们队里的人说你是块冰,沉默寡言,话很少,今天怎么回事嘴巴叽叽歪歪说个不停。”
乔靳风摆摆手,“这不是关心我难得的嫂子吗。”
乔时翊没有和他解释,“没吵架,不劳你费心。”
见乔靳风还想说话,乔时翊朝他后方抬了抬下巴,“叫你呢,靳队。”
乔靳风要事缠身不便和乔时翊再多说什么,最后只留了句得空再聊就回到现场了。
坐进车里乔时翊再拿出手机,发现通知栏没有想要的信息又失落将手机扔进储物格,启动车子回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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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夏宜这些天参加珠宝艺术沙龙和珠宝品鉴会忙着观摩学习已经全忘了一周前和乔时翊的争吵,每天早早起床奔赴现场到了晚上才回到酒店,基本碰床就睡,日子过的充实,压根没有时间想别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想还是用忙碌的工作压抑着自己不去想。
一周后,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休息日,田甜看见坐在咖啡厅发呆了一下午的丁夏宜,发现了端倪,“夏宜姐,你和你老公吵架了吗?”
丁夏宜收起手机,困惑的抬眸,“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之前上班你都会玩手机,边回信息边傻笑,出差的这一星期我都很少看你玩手机,就算聊天也很少看你笑了。”
田甜分析的头头是道,就连丁夏宜都不知道她先前和乔时翊聊天时居然是笑着的。
面对田甜好奇的目光,丁夏宜淡淡笑了下,解释道:“没有吵架,只是有了点矛盾。”
田甜单手托腮,用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劝解丁夏宜,“有矛盾就说出口沟通解决呀,如果你们两个都不说的话,矛盾会一直在,就算这次和好了,这个疙瘩还是会留在你们之间的,到时候隔阂越来越大就不好办了。”
田甜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有多年的小说、电视剧经验,或许是看了剧中的男女主角解决矛盾的方法,她讲出来时有几分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当晚吃过晚饭丁夏宜先回了房间,她在窗前站了约一小时,最后好像想通了什么,回到床边抓起手机给乔时翊敲了一句“我们聊聊”发送。
指尖还没触碰屏幕,通知栏上方弹出来电显示,是一通陌生号码。
“哪位?”
“我。”
丁夏宜眉心狠狠一跳,听见对方声音后语色都往下沉,“干什么。”
“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丁仁昊把玩着老版手机,嘴角扬出一抹怪异的笑,“你不是一直在找那破手机吗,在我这,想要的话一小时后到埃尔市郊找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丁夏宜冷笑,“再说了那手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不需要。”
“需不需要你骗得了我,骗不了你自己。”
丁仁昊说完,按下老版手机按键,从扩音筒断断续续传出乔时翊清润的声音。
一句语音放完,丁仁昊再次说话,“这回相信了吧?”
“一小时,如果你来手机就给你,如果你不来,手机我就毁了。”
——
“这次测绘涉及南北防三地480平方公里海域,其中南城测区包括北螺湾和南螺湾共430平方公里。”
南城自然资源调查监测院测绘分院基地里,时锐研发三部研发人员共围在操作桌旁,一同讨论这一周勘察海域的结果。
龚景指着仪器中红色部分,“明天计划全面摸清北部湾近岸海域0-50米浅海、滩涂约4800平方公里面积的水下地形状况。”
仲华荣将文件放于桌面,“这是彭队传来的海底地形图和三维地形建模测绘的数据,明天分组进行,CMF给到的UAVRS系统模型进行入水测试,技术部门继续改进PhotoScan和PIX4D。”
乔时翊见大家有条不紊照计划开展各自的工作,便没出声打搅,转身出了基地。
南城温差和宁城差不了多少,入了夜的海边没有高楼遮挡海风徐徐贴人,又湿又黏裹挟在乔时翊身上。
他坐在克米特椅上,左手圈住唇边的烟,齿轮划出一束火苗,烟头迅速燃上猩红的光泽,乔时翊左手夹烟,右手拎着手机在指尖转动把玩,一阵夜风吹过,额前的碎发被吹的毫无章法贴在那儿,双眼半眯吸了口烟,然后意懒心慵地靠着椅背,仰头朝天空吐出一口白烟。
袅袅白烟萦绕在他面庞,凌厉冷硬的五官丝毫没有缓和之色,尽管隔着白烟也依旧能看见他直达眼底的凉意。
尤其在手机响起信息声,乔时翊掀开看了眼发现不是丁夏宜的信息后,眼底的凉意更盛,堪比零下天气中的冰刃。
“叮铃铃——”
掌心的手机响起电话铃声。
乔时翊看着屏幕中的陌生号码片刻,才滑过接听。
“你好,请问你是丁夏宜的朋友吗?”
对面女生脆生生的声音传输过来,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明显带了些许颤,“她刚刚接了通电话出门了,临走前跟我说如果两小时还没信息的话就打这个电话告诉你情况,你能帮帮夏宜姐吗,我怕她遇到危险……”
乔时翊剑眉紧皱,“她去哪儿了?”
“埃尔市郊。”
南城埃尔市郊是出了名的乱,那儿因为偏僻常被治安忽略,又因为紧挨西城,两座城市都不敢对埃尔市郊先一步做出管控,生怕伤了和气,从而导致社会混混常把这儿当成玩乐地点,也是南城少女们最恐惧的地方。
乔时翊来南城前听严嘉泽提起几句关于埃尔市郊的新闻,所以在听说丁夏宜去了埃尔市郊电话都来不及挂便驱车前去。
基地离市郊近,不到20分钟车程又因为晚上道路车辆少,10多分钟后,奔驰大G抵达埃尔市郊。
埃尔市郊背靠大山,山路崎岖种满大树,葱郁的大树入了夜犹如黑幕屏障把平底和山路隔绝开来,过路的人不敢往丛林看,也不知道里面埋藏了多少具尸体。
乔时翊到的时候宽阔的市郊空无一人,参天大树长的高,几乎遮去所有洒下的月光,偏偏这儿没有路灯,一大块空地被黑暗笼罩像被遮光笼布盖住密不透风,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
大G的车前灯照射的地方因下过雨一片泥泞,乔时翊持手电筒四处观望,终于在车旁五米外发现混乱的脚印,脚印走向消失在山路前,乔时翊抬眼望去,黑压压的森林伸手不见五指,里面好像有很多不知名动物,稍有动静和灯光就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怪异叫声。
乔时翊当下顾不了什么,抬步就要往森林里去,他刚往里走两步,口袋的手机嗡嗡传来震动。
“你好,请问是丁夏宜的家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