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最为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傅暮烟红了眼。
他背过身抬起头去，试图将眼里渗出的几滴泪收回去。
可是却越发觉得鼻酸。
只是想着不能让贺齐昭久等，他擦了擦，然后才走到贺齐昭的身边。
“抱歉，香菱怎么了。”
没有任何的铺垫，贺齐昭直接开口：“哥哥，你说会为我报仇的，对吗？”
“自是如此。”话虽这般说出了口，但傅暮烟心里却有些发虚。
自打知道上次裴武说过不能动楚萧之后，他的行动就遭到了一些限制。
楚萧到底长期混迹军营，而且那些人同他狼狈为奸。
直接抓他并不算多容易。
再者因为贺齐昭昏迷和婚事，也耽搁了些许。
若是要说，他也是再寻楚萧其他的证据，想给他一个合理的死由，也好把镇国公府摘出去。
只是现在贺齐昭问起来，他自然也不能让她失望。
贺齐昭看着傅暮烟。
那认真的眼神，让傅暮烟感觉有些如芒刺背。
“时至今日，哥哥已经为我报仇了吗？”
贺齐昭问出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更加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
可她这幅样子，却反而让傅暮烟连一句没有都说不出口。
看着他这幅样子，贺齐昭又有什么不知道。
“是我的错，不该让小公爷为难的，小公爷当我没说过就好。”
听到称呼的转变，傅暮烟感觉心脏抽痛了一下。
贺齐昭低垂着头，似乎又变成了了无生息的样子。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有些想哭。
你看看，那个信誓旦旦说会为她报仇，会保护她的人，也是在骗他。
若贺婉樱说的是真正的，那裴母也在骗她。
那这么多年她真的活得就像一个笑话。
她唯一活着的希望就是可以看哪些人得到惩罚。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她有时会忍不住想，或许呢。
或许傅暮烟真的会为她做些什么呢。
可是，现在她的希望被打破了。
无人打扰的日子里，她想过生，也想过死。
死是一种解脱，可是现在她活了，她能不能逃离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再重新活一次呢。
或者死也好，只是她不想死在镇国公府。
这里没有她的归宿，她宁愿做一个孤魂野鬼也不愿意死在裴家。
而且，她还没有为自己的生母送行。
说不定，她能去乱葬岗找的母亲的遗骸，然后同她死在一起。
傅暮烟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没有了任何动作，没有了任何声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贺齐昭以为傅暮烟已经走了的时候，傅暮烟说话了。
“不是你的错，很快了，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会让你看到结果的。”
又是等。
贺齐昭在被子里的手握得特别紧，直到感觉痛意袭上了她的手心，她才看下傅暮烟。
“好。”她也不问时间了。
少一些期待，她也不会再因此而感觉失望。
只是脑子里，莫名生出一分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
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不管是阮母还是自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裴母有关系。
她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有些话被说出自然有迹可循。
所以，她看着傅暮烟，突然发问。
“如果害我的人，不只军营之人，还有裴家人，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