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蔚然听着这番话，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反而只剩下疲倦。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她眼底划过抹失望和厌弃，“我想离开你。”
就这么淡淡一句话，让封穆寒突然意识到，苏蔚然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封穆寒神色悲恸，内心凄凉，挺直的背脊像是突然弯了下去。
而话落，苏蔚然再没看封穆寒一眼，抬起步就要离开。
一阵冷风吹过，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钉子直接扎进封穆寒的骨头里。
他眼前恍惚了一下，身子也没站稳，差点就摔倒。
苏蔚然的话像是刀子刺碎了他的心和魂，只剩下一副躯壳站在这里。
他抬眸看着她和谢骆相携离开的背影，倏地开口：“谢骆。”

第十九章
闻言，正要离开的两人脚步一顿，回过头。
谢骆直直看向封穆寒，眉梢上扬：“和我？我和封律似乎不熟，封律想和我聊什么？”
“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封穆寒反问。
谢骆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苏蔚然，眸色稍沉。
紧接着，他说：“好啊，封律，我们去哪里聊？”
“谢骆！”苏蔚然眉心一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
“没事的。”谢骆侧眸对她淡淡笑了下，“不过就是聊聊天。”
封穆寒面无表情地别开眼，竭力地想让自己忽视掉眼前的这一幕。
太刺眼。
谢骆将车钥匙留给了苏蔚然，嘱咐她回到家一定要给自己发消息，才抬步走向封穆寒。
他勾了勾唇角：“封律，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咖啡厅，去那儿吧。”
封穆寒点头：“可以。”
眼见两人先后动身，在一边站了很久，神情瞬息万变的夏穗连忙上前：“师哥……”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封穆寒冷冷地丢下这句，看都没看她一眼。
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他看她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
夏穗狠狠一怔，差点没站稳。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她？！
她恶狠狠的目光一转，落在已经坐上车准备离开的苏蔚然身上。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苏蔚然，封穆寒怎么会这么对自己！
然而苏蔚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夏穗的眼神，直接绝尘而去。
另一边，咖啡厅。
坐在位置上点好咖啡之后，谢骆抱起双臂好以整暇地看向对面的封穆寒：“封律想说什么，直接一点吧。”
封穆寒也没打算绕弯子。
他直视着谢骆：“你和蔚然没有在一起。”
谢骆怔了怔，神情似乎僵了一瞬。
但他很快便勾起抹淡笑：“我们在没在一起，封律好像比我还确定。”
“她撒谎的时候会攥手，上次在法院，她说你是她男朋友时就紧紧攥着手。”封穆寒不慌不忙地说着，像是胜券在握。
听着他谈起苏蔚然的小习惯，谢骆心底浮上一抹浮躁。
“如果封律是来跟我炫耀你有多了解小然的，那么大可不必。”他眉宇微冷，“而且封律和小然分开三年，以前的习惯已经不能用来判定现在的她，不是吗？”
封穆寒没回答，却是嗓音凉淡地问：“你喜欢她什么？”
谢骆沉默了瞬。
而后他敛起笑，神色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封律一定想知道的话……她心地善良、对工作认真负责，有时候为了案子可以几天几夜不好好休息。”
“我想不到她有什么是不值得喜欢的。”
闻言，封穆寒眼睫狠狠一颤。
从前的苏蔚然……正如谢骆所说那样。
但他把这样的她弄丢了。
他咽下喉间涩意：“你觉得自己能喜欢她多久？”
谢骆微眯起眼，不掩眸底讥讽：“封律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吧？”
封穆寒无声地捏紧了手：“七年之痒，十年之痛，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会一直喜欢她？”
“我就是能保证会一直喜欢她。”谢骆神情冷然，“对我来说，小然就是最好的。得到了最好的，我为什么还要去看其他人？”
“或许我现在的确无法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会用时间证明给小然看。至于封律相不相信，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说完，谢骆再没了跟封穆寒周旋下去的心思。
他站起身，礼貌一笑：“很晚了，我先走了封律，下次见。”
封穆寒紧盯着谢骆离开的背影，心脏越来越疼。
倏地，他抬声开口——

谢骆身形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封穆寒，笑意冰冷：“那我拭目以待了，封律。”
咖啡厅的服务员在这时送上了刚才两人点的咖啡。
谢骆看了眼封穆寒面前的那杯摩卡，眸底倏地划过抹像是讽刺的笑。
“封律，你知道两个习惯不同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在一起生活吗？”
封穆寒皱起眉：“什么意思？”
谢骆笑了笑：“小然不喜欢喝甜咖啡。”
他只说了这一句，封穆寒的脸色却骤然一僵。
苏蔚然不喜欢喝甜咖啡？
可她从前在家里，分明都是做摩卡给他……
等等，给他？！
封穆寒浑身震住，过往的那些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每次苏蔚然做的摩卡咖啡，她自己都没喝过。
而他有一次问起的时候，她回答：“我怕晚上睡不着，就不喝了。”
看着封穆寒明显怔楞的神情，谢骆忍不住讥讽开口：“连她的喜好都不了解，我真好奇封律说的爱体现在哪里。”
说完，谢骆再没停留，转身推开咖啡厅的门离开。
封穆寒眉宇却渐渐冷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