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晓蹙眉,略退一步,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这两个人也太莫名其妙了,靳九州生气她还勉强能理解他是余下怒未消。
但是上官宏业在这里气什么?
“你怎么……你怎么什么话都随便告诉别人?!”上官宏业简直要给宋初晓气死了。
他和她之前的交易不是绝对的秘密吗,怎么她就随便告诉其他人了!
但上官宏业没有意识到他在这一瞬间的不爽是来自于——
自己和宋初晓的“私有秘密”被她轻易抛出去,她一点不在乎和他之间这个重要秘密的态度让他很不开心。
而不是来源于这个秘密被泄露的后果会对他不利。
上官宏业不爽了,靳九州就爽了。
他轻蔑地微笑:“呵,本座可不是初眠的别人,初眠没有任何事会瞒着本座,秦王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这小子也配拉着宋初晓自称“我们”?!
“你!”上官宏业一张俊酷的面容难看至极,一时间完全词穷。
被宋初晓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合作关系,他顿时失去了“正宫”的立场。
宋初晓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靳九州那条舌头毒了,但是今天他那张嘴跟被恶鬼开光了一样,好像特别毒。
靳九州冰冷不悦的目光落在了宋初晓被上官宏业拽在手里的纤细手腕:“还不放开初眠”
上官宏业脸色难看地道:“既然千岁爷知道我与初眠如今是合作关系,我和她怎么也是名义上的夫妻,您作为长辈也管得太多了,就算你将初眠视如己出,也没这么当爹的吧?”
女儿嫁给他了,这死太监还一副严防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架势是什么意思?!
靳九州脸色彻底阴沉下去,凤眼里闪过一丝狞色。
当爹?!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讽刺自己了!
他忽然很想把上官宏业的头拧下来!
第189章修罗场下
“啪!”一巴掌不客气地狠狠甩在上官宏业的脸上。
上官宏业直接被一巴掌抽得偏过脸,踉跄了一步。
“这次的掌嘴,是替陛下和宋国公爷教导秦王说话,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
靳九州冷笑,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
上官宏业满嘴都是血腥味,气的胸膛起伏不定,忍着愤怒地看着靳九州,眼底猩红。
靳九州这人极嚣张,鞭嫔妃,罚皇子的事也没少干,偏偏全能找到借口,父皇也给他撑腰。
以前宋初晓刚解了监禁,他就被对方连威胁带“猥亵”的收拾了一顿,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的屈辱。
宋初晓都惊住了,靳九州真是……动手了?!
她是第一次感觉靳九州在上官宏业面前戾气这么大。
眼底杀意都出来了,这不像平常虽然嘴毒却也心思深沉的靳九州。
他这情绪不太对劲啊……别不是又犯病的前兆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上前拉了拉靳九州的衣袖,对着靳九州低声道:“快别恼了,我晚点去找你行吗?陛下还在等着我。”
宋初晓平淡温和的声音,像水一样抚平了靳九州的愤怒,把他心底的邪火生生压了下去。
靳九州闭上眼略吐一口气,再睁开凤眸,冷冷道:“本座在飞云殿等你。”
宋初晓自然是知道的,点点头,行礼,目送他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靳九州领着人离开,她才扯着上官宏业离开。
上官宏业看宋初晓不但打发了靳九州,还没有甩开他的手,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不少,脸上被抽的痛感都少了。
“你那位干舅舅管得比你爹都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娘呢!”上官宏业轻蔑地道,狭长丹凤眸里却闪过寒意。
一个狗阉人,敢羞辱他这皇家血脉,迟早一日,他要把这狗阉人凌迟处死!
宋初晓冷冷地看着他:“闭嘴,别提我爹娘。”
宋帝这家子没资格提她爹娘!
看着宋初晓冷若冰霜的容颜,上官宏业蹙起剑眉,正想刺她几句,突然想起自己没完成保护她爹的任务,而她娘的死,算起来难免跟父皇有关。
他闷住了声音,只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一会见到父皇见机行事。”
宋初晓有点不耐烦:“知道了,我又不蠢。”
花丛转角处,转出一道修长的人影。
靳九州冷冷地看着上官宏业和宋初晓相携离开,两人似乎关系不错的一路说话消失在九曲回廊的尽头。
他眼底闪过异样深沉的光,强行压在心头的不适。
不知为什么,他对上官宏业有一种本能的忌惮,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厌恶和忌惮。
尤其是看见他和宋初晓在一起的时候,诡异的空虚和焦躁感就会盘旋在心头。
仿佛……
他抢了属于上官宏业的机缘,他的小姑娘那份对爱人毫无保留的眷顾和喜欢,好像原本都是不属于他的。
靳九州眉心紧拧,略略摸了摸胸口,眼神冰冷又锐利。
那种感觉,让他总是有些难以描述的不安全感。
虽然他答应宋初晓不贸然发动兵变,但还是要加快进展了。
原本没有将宋初晓这变量计算在内,他是计划再用六七年,陆续除掉上官宏业父子三人,将兵变和流血都控制在京城里。
用最小的代价换这天下易主。
可现在,他越来越等不及了。
“主子爷,东北疆有新的消息的传来。”和公公忽然匆匆赶来,给他送了一封信。
靳九州打开一看,凤眸里闪过锐色:“东北疆那边发现了赤血军团的人?”
和公公点头,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不光如此,还有……。”
靳九州神色莫测地勾起猩红唇角:“东北疆……倒是个有趣的地方。”
也许,他该找个时间去一趟东北疆。
……
宋初晓和上官宏业进了殿,拜见了宋帝。
宋帝刚在春昭仪的侍奉下吃了药,看着他们来拜见自己。
他似笑非笑地道:“朕今日召见宋妃,宏业你倒是赶来了。”
上官宏业抱拳道:“父皇,初眠这两日为儿子学下厨不小心被油烫伤了手,儿子不放心,跟着过来了。”
宋帝挑眉:“是么?”
宋帝看了眼双手缠着薄纱布的宋初晓,对宋初晓的怀疑少了点,一个娇滴滴的后宅女子,能做什么大事。
宋帝淡淡地道:“你们感情倒是不错,可是怎么听说你也不常去宋妃府呢?”
上官宏业轻咳一声:“儿子最近有点忙。”
宋帝看向宋初晓:“是这样吗,宋妃最近在忙什么?”
宋初晓知道这是他的试探,正在斟酌着要说话。
上官宏业却忍不住又插嘴:“初眠最近在……。”
“朕问你话了么,再三抢话是要遮掩什么?”再三被插话,宋帝眼底闪过不悦的寒意。
上官宏业才惊觉自己急躁了点,弄巧成拙了。
宋初晓这才慢吞吞地接过话:“陛下恕罪,王爷这般模样,也是为了王府后院安宁。”
宋帝狐疑地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宋初晓抬起清凌凌的眸子:“臣女是知道的,臣女这身份居于平妻之位,让陛下和王爷都很为难,所以臣女愿意不进秦王府,也不抢秦王妃的风头,退避三舍,但……。”
她仿佛有些哀怨又无奈地看了眼上官宏业。
上官宏业被她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自生出不妙的感觉,这女人想干嘛,又要甩锅了?
果然……
“但周正妃整日霸占了王爷,臣女也体谅王妃和王爷新婚燕尔,可王爷每每来臣女这里,王妃都要找人将王爷叫回去……嘤嘤嘤。”
宋初晓拿帕子遮了眼角,仿佛委屈又难过的样子。
上官宏业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女人的演技真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