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陪我一辈子么？”
江隐顺势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低头对她呵了口气，“自然，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说完，一口咬上去。
姜嘉浑身酥麻，魂儿都要飞了，“你这个坏男人，怎么这么会……难道以前有过女人？”
江隐将心底的嫌恶压下，再次拢了她娇软的身子，哑声道，“你夫君天生厉害，无师自通，有什么好怀疑的？”
姜嘉被推倒在厚厚被褥里，再一次伸出藕臂迎了上去。
……
江灵儿的事不了了之。
姜嘉最终还是让大夫去给她看了病开了药。
姜吟瞧她可怜，去看她一眼，“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哥哥呢，怎么没来看你一眼？”
江灵儿面色惨白如纸，靠在枕上，戒备万分的盯着姜吟，“你……你来干什么。”
她还没忘记自己身上的伤是被她弄的。
姜吟柔声笑了笑，拉过江灵儿生了薄茧的小手，徐徐道，“听说你为了供养哥哥读书做了许多年绣活儿，平时还要帮人浆洗缝补。你这么对你哥哥，你哥哥娶了嫂子，怎么就不要你了？”
江灵儿睫毛颤了颤，“哥哥没有不要我。”
姜吟道，“你怕是不了解我那大姐姐的脾性，她是最容不得人的，平日里哪个丫头多看你哥哥一眼都要被她处罚，莫说你对你哥哥……还有那种不能说的情意。”
江灵儿拧着眉头，惶恐不安的盯着姜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哥哥的……
她虽百般疑惑，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想，哥哥是不是有了姜嘉就不会再要她了……
她那未来嫂子也不的确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就算她是伯府嫡女，也不能让哥哥不纳妾……”
姜吟循循善诱，“你就只想做你哥哥的妾？眼睁睁看着你喜欢的男人整日间陪着别的女人花前月下？江姑娘，你哥哥如今已经得了官，日后还会步步高升，到那时候，你还愿意看着他三妻四妾，而你只是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妹妹么？”
江灵儿顿时慌了，眼里透出无助。
她不想！
她只想跟哥哥双宿双飞一辈子！
她根本不愿意看到哥哥与姜嘉在一起！
姜吟的话点到即止，江灵儿外表单纯柔弱，内里的手段与姜嘉不相上下。
现在她已经在江灵儿与姜嘉之间点了一把火，就等着日后这把火熊熊烧起来，烧得江隐的后宅不得安宁。
从江灵儿的院落出来，银兰拿了张纸条过来接她。
“姑娘，表公子来信了，说是王太医已到汴京。”
姜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等收拾了姜嘉，便请王太医入府来给弟弟治病。”
那时，她才没有后顾之忧。
银兰瞧着姜吟眉间的喜色，笑道，“姑娘，明日便是清风真人捉鬼的时候，咱们还要不要再准备些什么？”
姜吟紧了口气，越到这样的关头，她越有些紧张。
即便那些计策已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可她还是怕……会出意外。
“但愿一切顺利罢。”
毕竟她等复仇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了。
……
这日傍晚，清风真人姗姗来迟。
姜老夫人亲自到伯府大门外的大街上去将人接进来，对待清风真人，姜老夫人向来极尊重，厚待，言听计从。
但姜吟知道，清风真人此人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牛鼻子老道，道行并不高深，不过会些哄骗贵人的把戏，一张嘴能说会道，便将汴京不少权贵圈子里那些信奉鬼神之说的老夫人们哄得团团转。
“法阵已经摆好了，姑娘，咱们今日真的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么？”临到头了，银兰也开始担心起来。
毕竟人心不可控，万一姜嘉不去，今日这场戏台子就白搭了。
姜吟心湖平静，静坐看书，“姜嘉跟她娘一样，不会想太多，又因对敏姐姐愧疚多年，必然过不去那道坎儿。所以今夜她肯定会去祠堂，我们先静观其变就好。”
说完，又唤了一声，“胭脂。”
胭脂从绣墩上站起来，“姑娘你说。”
姜吟低下睫毛，“你去将银珠叫回来。”
胭脂没有迟疑，立刻出了院子。
姜吟小手抚上心口，眸光深远的从窗户间看出去，“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不能出差错……”
她已经不想再跟姜嘉浪费时间了。
苍梧轩里。
姜嘉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豆蔻……怎么办？”
豆蔻手腕儿被自家姑娘死死抓着，疼得脸色发白，“姑娘宽些心，待丑时四刻，咱们去祠堂给大姑娘烧了纸钱赎了罪就没事儿了。”
姜嘉目光呆滞的点点头，“好好好，就这么办。你快去将我要的纸钱准备好……”
“是，奴婢这就去。”
恰好周妈妈过来唤她过去试喜服，姜嘉收敛起慌乱的心神，嘴角扯了个笑，去了谪雨居。
大红的嫁衣，精致的绣样，让她受宠若惊。
她穿着那身精美绝伦的嫁衣靠在刘氏怀里，娘亲这份疼爱越厚重，她心里越是惴惴不安，“娘，我……我好怕。”
“嘉儿你怕什么？”
“我……我怕那清风真人……”姜嘉不敢多嘴，可一想到清风真人能通鬼神，万一真和姜敏那怨鬼联系上，心底便更慌了。
“你怕他做什么？”刘氏没好气道，“他正在那棵腊梅树下搭祭台给你敏姐姐做法事呢。你是敏儿的亲妹妹，敏儿不会伤害你的，乖。真人说了，今日的法事只我们几个年纪大的前去陪同就好，你们年纪小的就各自待在院子里，等天黑之后再出来。”
“到时候，真人已经将害死你姐姐的凶手揪出来了。”刘氏恨得咬了咬牙，“娘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但只要能给你姐姐报仇，娘绝不手软。”
刘氏越这样说，姜嘉越害怕。
不过，她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让娘知道当年真相……
辞别了刘氏，姜嘉独自回苍梧轩待在房间里，看着外面天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接近子时。
清风真人的法阵就摆在后院那棵腊梅树下，数十个招魂铃的声音透过数重亭台楼阁传到苍梧轩。
姜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咚咚的跳着，耳膜钻心似的疼。
“豆蔻，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现在已经子时了。”
“那还有几个时辰……我得耐心的等……”姜嘉内心焦躁，喃喃自语，又急切的拉着豆蔻问，“清风真人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
豆蔻才从后院那边回来，整个法事比以往的每一场都要隆重，里外里隔了三层，清风真人的道童们守在外头，不许任何人靠近。
“老夫人和夫人她们都在法阵里头陪着真人做法事，到现在也没有人出来。”
姜嘉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至少现在整个伯府，没人能盯着她去祠堂，而且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头起了大雾，将整个后院笼罩起来，透着几分朦胧，几分诡谲。
“真是天助我也！”姜嘉兴奋起来，“祠堂呢？”
豆蔻低着头道，“祠堂里没有人，所有的人手都调到后院法阵里去了。”
丑时初刻。
姜嘉越想越觉得老天都在帮她，“豆蔻，你收拾收拾纸钱和蜡烛等物，我们现在就去祠堂。”
豆蔻抿紧了唇，急忙去收拾，东西是早就备好的。
姑娘给银兰塞了好大一颗元宝堵住那丫头的嘴，那丫头才算了这个时辰。
姜嘉片刻也等不得，只想早早的去祠堂候着。
这么久了，姜敏的冤魂一直纠缠着她，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能将姜敏的魂魄赶走，她绝不会放过。
主仆两个人换了身便于夜行的衣服，穿好披风，系好兜帽，冒着风雪打开苍梧轩的大门往外匆匆走去。
丑时正刻。
江隐一袭轻袍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赶回来，乌黑眉目轻敛，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他一头走进苍梧轩，发现院子里姜嘉与豆蔻都不见了。
他随手拉了个丫鬟，“你家姑娘呢？”
那丫鬟道，“奴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