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说。”
察觉到了沈予行似有什么顾忌,洛祁易便做了决定,说着率先走进了飞舟上的房间。
在一脚踏入房间前,似想到了什么。
他脚步顿住,侧头瞥了众眼巴巴望着他,脸上表情尽显担忧的弟子们一眼。
略微沉吟后道:“你们也跟来。”
众弟子错愕不已。
最近的祁易仙尊似乎有些通人情了。
若是以前,这位高高在上,冷漠到冷心冷情的祁易仙尊是不会在乎他们这些小弟子的心情的。
此时居然会愿意让他们跟着去听听祝鸢小师妹的情况。
……
“心脉受损,灵力耗尽,如若不救治,只怕比之上次还要严重,情况不容乐观。”
除了被司时予带回来的小孩儿,在其他所有人都进屋后。
沈予行终是将祝鸢的情况说了出来。
只是话虽是对众人说的,目光却始终看着司时予,神情微微绷着,“好在凌樾及时给鸢儿喂了护心丹。”
“只是……”
“只是什么?”林纤云皱眉,问,“为何不救治?可是有什么难处?”
沈予行没有说话,目光依然落在司时予身上。
众人疑惑,不由得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看到司时予时有些不解,随即却想起了沈予行的反应,以及上次司时予金丹换给祝鸢的事。
顿时,众人都隐约猜到了什么。
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纷纷皱紧了眉,眼中都不禁有些不安,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祈祷,不要是他们想的那样。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下一秒,他们就见司时予抬眸迎上沈予行看着她的目光,毫不在意的道。
“说说看,需要我做什么?”
沈予行答:“需要十滴精血。”
嗡!
瞬间,凌樾等在场的每一弟子只觉得脑中嗡鸣了声,都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沈予行。
林纤云脸上再没了一点儿不正经,神情严肃而凝重。
就连主位上的洛祁易也是狠狠的拧了一下眉。
“不行!”凌樾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他脸上表情带着急迫和担忧,忐忑又期翼的望向沈予行,声音激动,“师叔,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修士的精血与元神相关,平常修为高深一点的修士取一滴精血,没有大半年时间都恢复不过来。”
“更何况司时予师妹之前所受的伤都还未痊愈。”
“她虽坚强的没有表现出现任何的不适在面前,但她已肉眼可见的在消瘦虚弱下去了。”
“您难道看不见么?”
“您现在要取她十滴精血,那就是活生生的要了她的命啊!”
凌樾说的这一席话,正是在场其他师兄妹们想说的,虽然他们此时还是更在乎祝鸢小师妹一些。
可在这两日的相处下来。
他们对司时予已然改观,亦做不到像以往那样只顾着祝鸢小师妹了。
更不想看到司时予因祝鸢小师妹而丧命。
当即也纷纷看向了沈予行。
“是啊,沈师叔,难道就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有弟子紧迫的问。
“那可是十滴精血啊,就算是修士都有丧命的危险,更别说……”
“如果真的非精血不可,那,沈师叔,不要司时予师妹的,我们的可以么?”
“是啊,我们的可以么?可以的话取我的,我先来!”
“我的也行,如果我们的一滴比不上司时予师妹的,多取些也行,反正我们总能靠时间恢复过来。”
“……”
“……”
几乎是瞬间,整个屋中都是争着要贡献精血的声音,吵得被众人围住的沈予行直皱眉。
吵得一旁的林纤云都觉得头疼。
“够了!!!”最终,受不了的林纤云还是出声阻止了。
待这群小兔崽子都不甘不愿,委屈着一张张脸消停下来时,才转过头凝重的看向沈予行。
“予行师兄,就真的只有这么个办法?”她问。
“或者就像小崽子们说的那样,用其他人的精血这个办法可行么?”
“但凡能有别的办法,我又何必只与你们说这个。”沈予行下颌随着这句话的出口而愈发的紧绷。
这话一处,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神情都有些隐忍,脸上尽显低迷。
包括主位上一直没出声,身体却僵直坐立的洛祁易。
沈予行感觉到现场沉郁的气愤,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本其实是用不着到这地步的。
可偏偏,祝鸢丹田内的那颗金丹上附着司时予的一丝神念。
此时要救祝鸢,就真的只有取精血这么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些,他心中就一阵恼怒。
用了两日来平复的心情又似要控制不住般。
这让他不禁愤愤的扫向让他心绪难平,纠结挣扎了两日的罪魁祸首——司时予。
可下一秒,在目光落到罪魁祸首的身上时,他瞳孔却剧烈的颤了颤。
“你做什么!!!”他怒极,厉斥出声。
这一呵斥太过突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场的所有人错愕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一瞬,俱是同样的瞳孔震颤。
只见安静坐着的司时予,正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匕首,在她自己的另一只白净的手上方比划。
竟像是下一瞬,她就会将那匕首毫不留情的朝她自己的手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