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房老叔跟阿兄的严防死守下,季知节也寻不到机会见我。
但我有法子去找季知节玩啊,我跟季知节在街边等糖人的时候,瞧见了迎亲的队伍。
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可大喜的事,季知节俩眉毛都快锁到一起了,恹恹道:「京城都传我这岁数怕是娶不到娘子,得孤苦一生了。」
我看着季知节满脸落寞,没忍住扯扯他的袖子:「你别伤心,他们都是胡说的,我阿兄跟你差不多大,长得还没你俊俏呢,他指定能给你垫底。」
季知节哑着嗓子道:「阿岁不必劝我,我也知我年岁大了,如今又没个功名官位傍身,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嫁我,我都知道的。
「没关系的,我孤身一人也挺好的。」
季知节越说越可怜,我忙安慰季知节:「谁说的,小叔在我眼里就是天底下除了我阿爹最好的男子。」
「那有何用啊?」
「我嫁给你啊。」
季知节恹恹地瞧着我:「阿岁不必因为心疼我就嫁给我。」
「不是的,季知节,我真喜欢你。」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阿兄拎着后脖颈揪回了家:「岑穗岁,你等阿兄给你多寻些适龄小伙相看,季知节不行,他心眼墨黑,你算计不过他。」
阿兄认真地搜罗了一箱男子的画像要我看,说张家公子才高八斗,李家少爷稳重敦厚,齐家大哥武功盖世,越家弟弟貌若潘安。
我翻画像翻得头晕眼花,只问阿兄:「他们能日日陪我吗?」
阿兄一愣又寻了一箱画像,说这些都是能陪我的,让我可劲挑。
阿兄人还没挑好,圣旨就下来了,说秋季大选照旧,这回改给二皇子选妃了。
可如今谁不知二皇子就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只等黄道吉日宣旨。
阿兄气得直跺脚,喃喃道:「二皇子为人正直,这上哪去挖到他的黑料啊。」
阿兄又看了眼啃糕饼的我:「况且陛下早就有心让阿岁入东宫,可……」
「阿岁,你去小厨房给阿爹煮碗面。」阿爹打断了阿兄的话,「阿爹有些饿了。」
「阿爹,我已经长大了明白事理了,家里不愿我进宫受苦嘛。」我放下手中糕饼,满脸认真,「阿爹,要不你去季家求亲吧,我喜欢季知节。」
「岑家在选秀名册上,你贸然跟季知节直接定亲岂不是打陛下的脸?」阿兄气得脑袋都要冒火了,「选选选,非得选妃,就不能喜欢谁直接定下谁吗?」
全家愁云惨淡的时候,我带梨清去了青龙寺,梨清以为我是为了向佛祖求落选,拜得比我还认真。
可当梨清偷摸看到我给住持塞银票时,忍不住张大了嘴:「青龙寺多大势力啊,还能管上宫里的事呢?」
「胡说什么?」我拍了下梨清的脑袋,「我拜托住持说我命里缺木命格不好,陛下最疼爱二皇子,总不能让他娶个命不好的姑娘吧。」
梨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问道:「那、那季家少爷不能嫌弃姑娘吧。」
「我早就留了一手,我缺木,季字里又有木,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我凑在梨清耳边,「若是他真的嫌弃我,我就再也不让门房老叔给他开门,还放阿兄在门口看门。」
我欢欢喜喜跟梨清回家时,看见了急得在门口转来转去的阿兄。
阿兄气鼓鼓地说前厅来宫人宣旨了,我浑身一抖,握紧了拳头随着阿兄一起去了前厅。
来宣旨的是陛下身边的内侍岑公公,旨意长长的一串念了半天又是赐婚又是赏赐。
可我耳边萦绕的只有三个字:「季知节。」
岑公公说这旨意是季知节亲自去跟陛下讨的,为了这事还答应了陛下年后进翰林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