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之时听到敲门声。
没等肖南和出声，门已经被推开，是江深和乔舒，两人手上拿着笔记本电脑。
后面跟着几个秘书，抱着一堆资料。
肖南和这才想起四点要开会，下意识抬腕看时间，手腕上只有小狐狸。
手表丢在办公桌上了。
江深视力不错，肖南和又袖口挽起，轻而易举捕捉到他手腕的特别之处。
薄唇挑动，眉眼间带着玩味，明知故问：“呦，这是谁家小姑娘给画的啊？”
抬了抬胳膊，问蒋柠：“要不给哥哥也画个？”
当然不行。
蒋柠只笑不语，让他自己体会。
那可是肖南和的专属。
江深戏谑地啧啧两声。
蒋柠看得出他们有工作要忙，自觉地收起东西，“我回学校了。”
考虑到这个案子紧急，肖南和绕过茶几，移步办公桌，把车钥匙递给她，“外面热，开我的车回去，或者让姜助理送你。”
江深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听到这话，他脚步一顿。
再热也热不过夏天吧？
这还没到六月呢。
看来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相比之前，乔舒今天淡定许多，可心里的酸意还是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即便这样，她还是做好表情管理，面色始终挂着得体的浅笑。
蒋柠倒是没什么异常，很淡然。
主要是这段时间肖南和表现不错，每次送她回学校不说，还给她上游戏挂号，她那记账的小本本都划去好多条罪状了。
不过，她没去接车钥匙，一是犯懒，二是这车在学校足够引起非议，而她只想做一个低调的小土豪。
“不用，我打车回去，很方便。”
说着朝他们几个摆摆手，与乔舒擦肩而过时不忘相视一笑，走到门口转身，举起小拳头作威胁状，“肖南和，不许洗！”
肖南和对上她格外欠揍的笑脸，竟毫无办法。
示意两人稍等，追上蒋柠，“小鬼，等下。”
移步办公室外，把钥匙丢给姜助理，“送她回学校。”
蒋柠立马拿走钥匙，“不用不用，我自己开。”
麻烦人家助理多不好。
肖南和知道她的车技，还是叮嘱了句，“慢点开。”
听到他的关心，蒋柠不由得踮了踮尖，眉眼鲜活起来，“要是把车撞了，要不要我赔呀？”
她不指望能听到‘把你赔给我’类似的情话，但至少是‘人没事就行。’
可现实却是：“我得谢谢你，最近看中一辆车，正好让蒋序淮买给我。”
蒋柠上一秒笑得如朝阳般灿烂，这一秒双瞳可以出喷火。
心里暗示自己，别生气，别生气，让他快活几天，等收了他再好好治治。
往死里收拾一顿。
肖南和不知道她所想，就觉得这小鬼表情挺逗，笑了出来，让他清俊的面容生动了不少。
这一次，蒋柠没被男色给迷诱，不给他任何反应，直接拔起小腿，下一瞬男人皮鞋上的脚印清晰可见。
肖南和望着她气哼哼的背影，又笑了。
一旁的姜助理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看来以后肖律师的家庭地位也不怎么样。
不经意对上肖南和的视线，立马敛去笑容，装作很忙的样子。
肖南和干咳一声，似是咨询，“我是不是得凶一点？”
姜助理默了默，“还是宠点比较好。”
肖南和没说话，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又折回，“我跟蒋柠没关系。”
姜助理：“……”
没关系？
鬼都不一定信。
而且，他只是一个助理而已，用不着特意过来解释。
还有啊，雷厉风行的肖律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
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肖南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妥，怎么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此时的江深靠在沙发背后，翘着二郎腿，一副标准二大爷样，见肖南和推门进来，一脸戏笑，“这么快就回了？我还以为你亲自把人送回去。”
肖南和淡淡扫他一眼，反手关上门，“别废话，赶紧的。”
乔舒已经打开电脑坐那了。
说到工作，江深恢复正常，脸上带着固有的严肃。
需要出动三大律师的案子还真不多。
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涉及刑事案件，以及商业纠纷，另外还是个外籍华人。
比较复杂。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太阳的光线被黑夜吞没。
已是晚上八点，办公室仍旧灯火通明。
几个助理不停地往办公室递送资料，江深一脸倦色，捏了捏眉心，“按我们现有的证据，胜算不大。”
肖南和沉默几秒开腔：“也不一定，”抬指点了点其中一份文件，“这里有问题。”
闻言，江深立马看了过来。
过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来今晚没白忙活。”
说话的同时眉头也舒展开。
乔舒起身给自己续了第三杯咖啡，顺便问肖南和，“要不要来点？”
肖南和客气回应，“谢谢，我自己来。”
乔舒早预料他会这么回答，不管什么时候，这男人都是那么的疏离。
像块硬石头，怎么都煮不烂，用什么办法都不管用，无法点燃他的情绪。
视线又看向他手腕上，像吸铁石样，目光总是不知觉停留在那处，也脑补两人当时是什么样的画面。
越想越难受，可就是控制不住。
能让蒋柠这么肆无忌惮地靠近，足以证明，他是分人，而不是天生的冷淡。
将手里的咖啡喂到嘴里，却发现又涩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