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像男女在高手过招，无声无息地拉扯。
谁慌了乱了。
就是输方。
沈沉生隔着屏幕饶有兴味审视女人的反应。
辛雾不动声色地在镜头底下攥着手指成拳，波澜不惊道：“沈总，看真人不是更有意思吗？”
沈沉生敛了三分笑意。
问回去：“我不做选择，难道辛小姐不肯？之前不是挺能放下身段勾引我，区区一个视频直播，让你难堪了？”
辛雾轻哼一声，慢悠悠地说：“沈总，我是怕您看了连夜飞回京市找我泄火气。”
沈沉生没想她会这么答，低笑望着她：“行了，不逗你了，我忙工作。”
辛雾等男人挂了视频，如蒙大赦。
多留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沈沉生要是偷偷录下了以此拿捏她怎么办？
她录的视频还没发挥用武之地呢，总不能被他先捷足先登！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
辛雾拿着睡衣准备去浴室，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是林苒给她发来一段在酒吧的视频。
健壮的男模在舞台与台下的女孩互动，两人口里咬着一张扑克牌。
林苒喊她下次一起来打卡。
辛雾正准备敲字回复，眼尖瞄到一闪而过的镜头里有一个抽烟的女人。
那不是御海公馆的欢姐吗？
等等。
怎么搂着欢姐的男人这么像中富工程部的章立玮？
辛雾：【苒子，你帮我拍清晰一点左侧方二楼在抽烟的那个女人，她穿着黑色蕾丝鱼骨吊带，旁边的男人你也拍清楚些】。
很快，林苒重新发来一段视频。
辛雾确定了，这就是章立玮和欢姐。
这两人竟然认识！
翌日上午十点。
辛雾坐车抵达陈宅。
女管家领着她到陈初礼的房间。
小女孩背对阳光白纱，在一架斯坦威巴洛克的古董钢琴上指尖跳跃。
辛雾站在门口默默等小女孩演奏完。
钢琴曲悦耳灵动，曲目是她熟悉的《梦中的婚礼》。
不知为何。
她恍惚间代入了自己小时候不情不愿学习弹奏钢琴的场面，当时也是在学这首。
那会儿她吵着闹着不肯学钢琴，非要和徐鸿康说想学琵琶。
那架钢琴是徐鸿康当时尽最大的努力给她买的最好的牌子。
徐鸿康是严父，虽疼爱她但不怎么过度宠溺。
“雾雾，你上个月还说对钢琴感兴趣，学什么东西都不能半途而废，等你学会了弹奏一首完整的钢琴曲目，爸爸再考虑送你一把琵琶。”
辛芝萍则是凡事都依着辛雾的喜好，私底下给她报了琵琶课的兴趣班。
如果时光倒流，很多事情她一定会好好听徐鸿康的教导。
许是想得入神。
辛雾鼻尖一酸，没注意到女管家何时走了，身旁已经换成了一个男人。
陈珩州轻咳了一声：“辛小姐，初礼她……”
话没说完，陈珩州察觉到女人的眼尾泛红，盯着她眼眶看，积攒着雾蒙蒙的水色，哭了？
辛雾闻声猛地回神，抬手擦拭眼尾渗出的泪滴，面色恢复如常。
嘴角浅弯：“不好意思陈先生，您刚刚说什么？”
陈珩州淡淡瞥了眼她，又望向陈初礼的背影。
“初礼她还在生我的气，辛小姐你今天如果教完琵琶请多陪陪她，我看她似乎很喜欢和你相处。”
辛雾微笑颔首道：“好的，陈先生。”
辛雾在陈宅从上午待到天色昏暗。
看了眼腕表，她得走了。
小孩子心思明镜，谁是打心眼里真心喜欢自己，可以真情实感的分辨出来。
陈初礼天真的眼睛眨着：“辛老师，你能不能陪我吃了饭再走，爸爸总是没空，这个家里除了景熠哥哥，谁都不喜欢我。”
辛雾像薅小猫咪一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怎么会呢，你爷爷奶奶或者其他哥哥姐姐呢？”
说到这一点，辛雾也诧异。
诺大一个陈宅庄园，好几栋住处。
她来这里三次，根本不见有任何陈家人来这栋楼走动。
陈初礼神色恹恹：“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其他哥哥姐姐也不和我玩，他们都说我是爸爸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
辛雾闻言，心狠狠的揪做一团，眼眶倏然一热。
莫名的有些感同身受。
曾经，她也是跟着父亲生活。
只不过她运气好些，有辛芝萍这样的养母陪伴。
她和陈初礼一样，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辛雾指了指陈初礼手腕戴的儿童多功能手表电话，让她打开添加微信的二维码，紧接着输入自己的微信号。
“小初礼，你要是晚上一个人觉得孤单，就打视频给老师，老师有空会接的。”
陈初礼欢欣雀跃，拍了拍手，“好耶！”
招了招手，让辛雾弯下腰。
她附耳悄声道：“辛老师，你和爸爸安排的其他女老师都不一样。”
辛雾愣了愣：“哪里不一样？”
陈初礼撇撇嘴：“她们都是为了当爸爸老婆才讨好我的，你是为了什么？”
辛雾笑：“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她当然是为了赚钱！
与此同时，沈沉生在江市机场的私人休息室。
准备乘私人飞机飞回京市。
由于他临时决定，时间仓促，原定的机票无法改签，便调动了私人飞机。
陈景熠此时发来两段处理过的视频。
沈沉生打开看了下，满意勾了勾唇，悠闲地抿了口咖啡。
敲字回：【谢了，我晚点回京市，谢董的投资谈妥了】。
陈景熠也入股了中研，距离C轮融资后上市的目标更近了些，他也乐得开心。
?你不在江市多待几天，这么快回京市做什么？】
沈沉生：【找你堂叔有私事要问】。
陈景熠疑问：【？】
沈沉生编辑好一行字，删删减减后，【查清楚后告诉你】。
辛雾最终拗不过陈初礼的撒娇，陪她吃了顿晚饭便离开陈宅。
刚到大门口。
一辆熟悉的玛莎拉蒂急速开了过去，又倒车回来。
车子停在了她面前，对视上驾驶位的女人，不禁蹙眉。
宋简棠降下车窗，朝她轻蔑笑道：“这么巧，上次御海公馆的门你都进不去，这次你怎么会在陈家？”
辛雾抿唇淡淡一笑，语气不卑不亢：“宋小姐，我来这里是兼职琵琶老师的。”
宋简棠眼眸低睨，看辛雾时透露着难掩的轻鄙。
讪讪道：“装什么清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箫安有过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