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母的力道很大，饶是戚振远作为一名士兵，也被打掉了脸。
“戚振元，我真的白养你这么大!”你虽然还是一名军人和政委，但在你帮助于英男的时候，我警告过你，不要让四惠的心凉了，现在你却在诅咒她的死!”齐母恨钢铁骂。
齐振远听着，把挂在一旁的手慢慢握紧。
看着母亲愤怒的眼神，他又开口说话了，声音更清晰了:“四惠是去救一个溺水的孩子，现在他躺在太平间里。”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心如刀割。
他还没有完全相信，更不用说接受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在哭，求他放手，至少还活着，还活着啊……
面对儿子眼中从未有过的痛色，齐妈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口气也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妈!
第二天，医院病房。
天刚亮，齐的妈妈就哭了起来，直到她再也没有眼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抽泣。
被赶出病房的齐振元站在病房外，眼里充满了充血的空虚。
使者赶了过去，见他的下眼睑青一块紫一块，齐的母亲也叫了一声，他哽咽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政委，夫君……刘同志的遗体已经送到殡仪馆去了，你现在要去吗?”
齐振元眼睛一闪:“什么时候火化?”
“10点的时候，工作人员说最近很热，不能等太久。”
闻言，戚振远回头看了看半开的病房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他进来，戚的母亲更生气了，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滚出去!”你让我死了，还有脸见四惠吗?”
齐振元拽了拽脸上僵硬的肌肉:“四会十点火化，你要不要去?”
他知道母亲很伤心，谈论这件事会伤害她，但他也明白，如果母亲最后一次旅行没有送刘思慧，她会后悔的……
齐母听了这句话，慢慢地不哭了，什么也没说，只有垂在被子上的手不停地抖。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殡仪馆。
工作人员拿来火化证明，直接交给了齐振元。
戚振远愣了一下，才拿出笔在亲属确认栏上签了名。
“同志，我可以再看看儿媳妇吗?”戚母怀里抱着一件浅蓝色的布拉吉，热切地望着他:“这是我给她做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给她……”
工作人员看着面无表情的戚振元，还是点了点头，并带着戚母去了停车场。
与外面炎热的天气相比，停车场又冷又暗，像个冰窖。
齐振远站在门外，看着地上，没有焦点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齐妈妈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停车场。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盏挂着的白炽灯，照在床中央瘦削的身子上。
看到这里，她忍不住捂住嘴，踉跄了一步，眼泪又涌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戚的母亲慢慢地走到刘思慧跟前。她颤抖的双手从刘思慧的头发上一寸一寸地拂过额头、眼睛和脸颊。
“好孩子，妈妈来了，妈妈来看你了……”
说着，她把布拉吉从怀里拿出来，含泪挤出一个微笑:“你不是说过羡慕别的妈妈给孩子做衣服吗?”妈妈也给你做了一件衣服，现在妈妈正在给你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