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夸你身材好呢。”祝卿安挤出个敷衍的假笑,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贺朝年面色沉了沉,他刚才听到的分明不是这句。
她到底是看过多少男人的裸体,可以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不知羞耻。
他向来是极少动怒,此刻心里却有一簇火苗蹿了起来,下颌线紧紧绷起,嗓音冷峭:“不知检点。”
祝卿安懵了一下,火气蹭地一下上来,拿起个枕头重重砸向他,怒意勃发:“你说谁不知检点!你凭什么那么武断地评价我!”
她气急,一时没控制好音量。
贺朝年还记着奶奶和祝惠今晚在,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擒住她的手腕,沉声警告:“你想把她们都引过来吗?”
祝卿安气得脸颊涨红,怒不可遏张嘴就狠狠咬向贺朝年的手掌。
贺朝年吃痛闷哼了一声,脸上也染了怒意。
卧室内气氛剑拔弩张。
咔哒一声,门锁忽然被拧开。
贺朝年心知是争吵声把老太太和祝惠引来了,为了遮掩他们刚在吵架,电光火石之间,贺朝年抓过祝卿安的手臂,想将人搂进怀中。
祝卿安比贺朝年更不想穿帮,投向他的怀中时,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将人扑倒在了床上!
贺奶奶和祝惠打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祝卿安压在贺朝年身上,贺朝年睡衣衣襟半敞,两人还脸颊通红……
“哎呦,你们继续,继续。”贺奶奶见状,脸笑成朵菊花,连忙捂住眼睛,拉着祝惠往后退。
祝惠看到女儿女婿的床事,颇觉不好意思,替他们关上房门后,便想赶紧回房间。
贺老太太却还不肯走,拉着她趴在门板上偷听。
卧室内,祝卿安涨红着脸,要从贺朝年身上起来。
贺朝年一把搂住她的腰,她一个不慎,又跌进贺朝年怀中。
“你干什么,放手!”祝卿安杏眼圆睁,红着脸低喝。
“别动,她们还在外面。”贺朝年压低声音提醒。
祝卿安顿时安静了,竖着耳朵听门外动静。
一门之隔,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祝卿安拧了拧眉,压低声,用气声问:“怎么办?”
她的呼吸洒落在他颈边,她的绵软在他的胸膛上一起一伏。
贺朝年呼吸陡然热了起来,看向祝卿安的眼神有种情绪在暗潮涌动,他的喉结缓缓地上下滚动,压抑身体的躁动,喑哑道:“等一等。”
灼热的气息在她头顶,祝卿安感觉到了不对劲,不由动了动身体。
“别动!”贺朝年被蹭地燥热,沉声喝阻她。
祝卿安僵住了,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她的腿。
她又羞又怒,脸红成了清蒸螃蟹,两只白嫩的耳朵也红的像要滴血。
“你放开我!”祝卿安内心是无比慌张的,两个月前的一些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那晚那个男人,要了一次又一次,要的又凶又急,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凿开一般。
她现在对与男人这个生物是有些恐惧在的。
“你不是经验丰富,看过很多裸男吗,这会儿慌什么?”贺朝年箍住她的腰,滚热的气喷在她耳边。
“我什么时候说我经验丰富了?我大学辅修美术,画过裸体模特不行啊?”祝卿安瞪着他,红着脸没好气地说。
贺朝年一怔,霎时间,心口蹿着的小火苗被扑灭了,没来由地,他突然笑了一笑。
“你有病吧。”祝卿安不解,横眉冷目。
贺朝年也意识到自己今晚的情绪有点被她牵着走,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他和这个女人相处时间那么短,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不由自主地就在意起她。
可能是因为她已经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祝卿安身子僵得不行,却又不敢再挣扎,以免真的擦枪走火。
贺朝年松开了手。
祝卿安撑着手臂要起,手臂却是一软,投怀送抱般再度撞入贺朝年怀中。
贺朝年好容易压下的那点躁动,又被祝卿安这一撞撩拨起来了,他抓着她手臂,顺势一翻身,将两人位置颠倒过来。
“你是故意的。”贺朝年眸光滚热地盯着她的脸庞。
被男人高大的身躯这样压制在床上,祝卿安更慌了,伸手推着他的胸膛,羞臊道:“我没有,你起来!”
她这副绵软无力推拒的样子,落在贺朝年眼里,便有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贺朝年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沙哑着嗓音开口:“不如,我们就如她们所愿。”
祝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只见贺朝年突然低下头来,她瞳孔一缩,极速偏开头。
贺朝年的唇,落在了祝卿安的发丝间。
他落了空,愣了愣,眸中的炙热渐渐驱散,理智开始回笼。
该死,刚才那个一刻,他竟然想去吻这个女人。
贺朝年从她身上翻起,薄唇紧抿,眼底的墨色归于沉寂,又恢复了一贯冷静自持的模样。
祝卿安坐起来,拢了拢凌乱的衣领。
此刻屋子里弥漫着未散的旖旎和逐渐攀升的尴尬。
“怎么没声音了?”屋子外,贺老太太紧贴门板。
“可能是完事了吧。”祝惠尴尬的说,她一心想拉老太太回房休息。
“才那么一会儿,朝年也太中用了。”贺老太太开始怀疑起自己孙子的能力。
“兴许是我们在这留宿,孩子们发挥不开。”祝惠替女婿找补了下。
贺老太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回房去。
祝惠松了一口气,跟着回去。
祝卿安听到门外离去的脚步声,吐了口气出来,“她们走了,我去洗漱了。”
说着,她便起身,拿了睡衣,埋头进了浴室。
贺朝年深吸了几口气,身体彻底恢复平静后,躺上了床,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打开邮件处理起工作。
祝卿安简单洗漱后,走出浴室。
贺朝年抬眸看了眼她,鼻尖发出一声轻嗤。
洗完澡,晚上要睡觉了,还穿着内衣,摆明着防他呢。
他刚才只是一时昏了头,男人偶尔总有欲念上脑的时候,现在他清醒了,才不会那么饥不择食呢。
祝卿安听出他哼的阴阳怪气,懒得搭理他,从衣橱里抱了件大衣出来,走向了飘窗的榻榻米。
这飘窗宽敞倒是宽敞,但躺上去后,感觉有点硬,而且有点冷。
“可以把暖气温度打高一点吗?”祝卿安身子在大衣里缩了缩,小声对贺朝年道。
南方没有统一供暖,都是自家装的,可以调节。
贺朝年瞥了眼她,没说话,拿起床头的遥控按了几下。
随后,他伸手关了灯。
卧室内,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安静,极致安静。
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贺朝年快要入睡时。
突然,一个喷嚏将他的睡意打断。
他不悦地睁开眼。
祝卿安吸了吸鼻子,暖气温度是够了,但这大冬天的,睡在飘窗边,难免感受到一丝丝凉意蹿过来。
“阿嚏——”祝卿安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贺朝年看向飘窗,黑黢黢的一团也看不清,他硬邦邦地开口:“过来,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