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东西又能调动将军府的府兵,实在太过贵重。
见宋清婉面露犹豫,楚彧却十分干脆的将沉甸甸的令牌塞进了她的手里,嗓音浑厚的说道,“给你就拿着!”
“这……”
“丫头,跟我不用客气。”楚彧表现的十分豪迈。
看着面前那张粗狂的男性面孔,宋清婉想着似他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是不喜欢那种行事拖泥带水,扭扭捏捏的性格。
是以她便不再推辞,朝他福了福身子,“多谢将军赏赐照拂。”
“嗯?你叫我啥?”楚彧眯眼。
“……义父。”
“嗯。”楚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乖嘛。”
楚彧没说的是,其实他更希望宋清婉直接喊他爹,慕烟生前没能同他在一起,如今他将她的女儿当成他们俩的孩子似的照顾也不错。
可惜沈约那个王八蛋还活着,要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就好了。
“我此次回来恐不能久留,一会儿我就进宫面见皇上敲定你跟太子的婚事,最好是能趁着我还在这儿时便将结婚大礼办了。
不过要是实在来不及也没什么,待你们大婚之日我再赶回来就是了。”大抵是恐宋清婉不放心,楚彧又难得耐心的安慰道,
“你放心,这次之后绝对不会再有人敢打这桩婚事的主意,你就安心等着做你的太子妃吧。”
“多谢义父。”
“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楚彧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他看了看宋清婉的那个小身子骨,恐她于风中久立再冻病了,于是便催促她回去,“回去歇着吧,我这就进宫去了。”
“我送送您。”
“不必,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见宋清婉的脸色实在是有些苍白虚弱,楚彧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啰嗦了句,“你可是身子不适?用不用我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近来正在吃药调理。”多余的情况,宋清婉并未多言。
听她如此说,楚彧不疑有他,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宋清婉不顾他的阻拦一直将他送到了府外,见他策马离开,依旧朝着他的背影拜了拜。
这份恩情,没世难忘。
今日两人见面太过匆忙,况府内人多眼杂,并不适合深谈。
其实宋清婉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
她想到知道娘亲与楚彧之间究竟有何交情,以至于娘亲都已经嫁人生子、甚至已经故去,楚将军仍肯如此为她奔走。
还有……
娘亲当年到底因何选择嫁给了沈约?
在宋清婉的印象里,她娘亲是很睿智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上了沈约这样卑鄙无耻之人呢!
轻轻的叹了口气,宋清婉的眸中不禁写满了愁绪。
“小姐,此处风大,快些回去吧
。”侍书不放心的提醒道。
“走吧。”
轻应了一声,宋清婉就着侍书的手回了揽月轩。
她原以为楚彧说为她撑腰,会做主她的婚事是准备拿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反驳钦天监的话,哪知这位将军大人完全就是一派强盗行径,直接对外放出话去,说宋清婉是他的义女,他的女儿断然没有与人为妾的可能。
他这话一出,晋安城中瞬间就炸了锅。
先不说这位常年镇守南境的大将军怎么就忽然回来了,单单是他这一回来就认了宋清婉为义女,又给她做主撑腰,不免令人惊掉了下巴。
而且他以如此强势的态度成为了宋清婉的后盾,让那些原本还在暗戳戳搞小动作的人不禁歇了主意。
侯府虽强,却横不过这个一身匪气的镇南将军。
楚彧此人极为护短,晋安城中几乎无人不知。
如今他既是已经如此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日后若是有何人再敢找宋清婉的麻烦,那就是摆明了要跟他作对,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楚彧进宫去见景佑帝之前,他先是单枪匹马的杀去了钦天监。
一掌拍断了钦天监监正的桌案,沉着一张脸问,“就是你个老匹夫说我女儿的八字与太子相冲?”
监正范秋当时就被吓得跪倒在地。
楚彧那身气场,便是寻常武将见了都要畏惧三分,更何况是范秋这等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他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嘴唇
都在抖。
该怎么说呢……
若说是,那他这脑袋立刻就得搬家。
可若说不是,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结果闹了半天横竖他都得死。
范秋在这边左思右想,可楚彧却没工夫等他,他“唰”地一声抽出宝剑,寒光一闪,便砍断了桌案的一角。
锋利的剑尖转瞬间便抵在了范秋的颈间,楚彧的神色说明了他的耐心已经用尽。
“说!”
“……是、是下官的错。”范秋哆哆嗦嗦的回道,“是下官信口开河了。”
“走,随我去见陛下。”
说完,他拎起范秋的脖领子,一路将人从钦天监拖到了御书房。
沿途甚至留下了些许水渍,不知是怎么回事。
*
因着楚彧这么一搅和,城中风向骤变。
颍川侯府并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就算颍川侯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府中小姐也在宫中为妃,可他们所有人都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镇南将军的分量。
莫要说宋清婉原本就是太子妃的人选,纵是她不是,有楚彧给她撑腰,她如今也是了。
景佑帝下旨重责了范秋,这也就意味着他并未将范秋所言宋清婉与江樾命格相冲的话放在心上。
一切如旧,都不会改变。
解决完这些事情,楚彧便又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南境。
离开之前,他让将军府的人去了一趟沈府,给宋清婉送了些东西。
奉命前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古铜肤色,面容冷峻,神色略微有些倨傲。
他捧了
一个小匣子给宋清婉,开口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将军命我将自己和这盒子东西给小姐。”
看着面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少年,宋清婉愣住。
什么叫“他自己”?!
“你是……”
“我叫阿九,是将军的随从。”他自幼生于南境,几年前边境**,他的家人都死在了战乱当中,他侥幸被将军救了下来,自此便一直待在他身边。
阿九原想着自己日后也能上战杀敌,成为一个像将军那样威风凛凛的大英雄。
可是没想到,到最后自己这一身武艺竟用来保护一个小丫头。
“将军走之前有吩咐,让我留下来保护小姐。”
阿九脸上的不甘那么明显,宋清婉向来玲珑心思自然猜到了他心里在什么,不过她却并未点破。
视线落到阿九手里捧着的匣子时,她问,“那是什么?”
“是将军给您准备的。”他说着,手往前递了递。
“侍书。”
“是。”侍书应声,走到阿九面前接过了匣子,呈到了宋清婉面前。
她打开,就见里面塞着满满登登的银票。
见状,饶是宋清婉素日再淡定的性子也不免有些吃惊。
这么多银票……
“义父他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