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窈这才发现,紧张的嗯啊了声。
上去挽住吴欣容的胳膊,加快脚步从里屋走出去。
一边飞快的想着解释,“我本来想趴在床上看会书,没想到看着看着睡着了,就忘记了。”
“如月怎么也不多照顾着你家娘娘,你这殿里确实冷清,下人也少,内务府那群狗奴才怎敢怠慢了你,本宫回去就找他们去。”
“不是的姐姐,我不习惯太多人伺候,这样安静。姐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下到软塌上,吴欣容叹气,“倒也没什么事,听说孙伟死了,来瞧瞧你怎么样。”
被人惦记着关心着,温知窈还是感觉到丝丝温暖。
“许是陛下疼惜你,偷偷命人弄死了孙伟。但还挂在树上,可真是有点..........”
吴欣容说了一半,摇摇头,没再继续。
温知窈坐在她对面,面朝里屋的方向,能看到她的床。
很奇怪,隔着珠帘,还有床边模糊的帘子,她莫名就是能看清他闻了下她放在枕侧的香囊。
心脏有一刻不规律,她借着喝水平稳自己。
站在温知窈身边,何如月也看到了,帘子里伸出双手,从架子上拿了本书走。
她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可千万别被发现,要不然所有人的脑袋都得掉。
她若是窈窈,恐怕现在吓都吓死了。
“窈窈,姐姐和你说句体己话。帝王的爱,最是不可依靠之物。今日他能为你得罪孙家人,明日就有可能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温知窈很清楚,吴欣容说的确实是掏心窝子的话,也是真将她当成妹妹。
她现在的处境也确实是在依仗男人。
男人的玩心,和新鲜感。
“多谢姐姐教导,姐姐是陛下的发妻,姐姐定很了解陛下。”
吴欣容一笑,是啊,她是他第一个妻子。
她是家里无轻重的女儿,他是不受宠的皇子。
少年人虽顽劣,但嘴坏心软。
白日里和她生气,晚上又没不下脸面哄她,拿出皇子的身份压她。
瞧见她不太高兴,他才掏出下午自己做的小东西,来哄她。
作为庶女,她从出生注定就不被爱。
母亲怨她为什么不是男儿身,能讨得父亲欢心。
而父亲有太多孩子,只是在幼年觉得她好玩的时候,逗逗她。
平日里根本想不起她,到了及笈的时候,潦草择了门亲事,就这样嫁过去。
本不抱希望,只愿安安稳稳老死的少女被第一次认真对待,死水般的心跳动。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们爱的是陛下,只有她爱过尹殷。
但也只剩下些些回忆了。
如今的尹殷,她不认识。
像是为了弥补以前没得到过的权势,当了皇帝后他简直不可理喻。
曾经的少年走到两看相厌的地步,她唯留下叹息了。
“窈窈,春日就要选秀了,到时候宫里便会多很多女人。”
像是担心她心里会不舒服,吴欣容有些小心翼翼。
温知窈笑了下,“作为陛下的妻,这些我都知道,不会耍小性子的。”
她巴不得,求之不得呢。
“那就好,你心里能过这个槛就好。明日斋戒,又要祈福,这几日忙得我是昏天黑地,账本都有那么厚。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去干正事了。”
名义上掌管后宫的人不是她,是胡贵妃。
凤印也不在她手里,当初封她为皇后,胡贵妃不高兴。
陛下为了平衡胡家,将皇后的权让出去。
胡贵妃又不乐意忙活这些事,平时凡事都交给她,自己担个好名声。
吴欣容烦恼的叹气,“等会我让人把你祭典的礼服拿给你试试,晚些我还得请掌印过目。”
两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她还是很高兴在宫里能有个人说说话。
窈窈是值得的人,刚开tຊ始她不是没想过和胡贵妃好好相处,但结果显而易见。
“掌印需要过目些什么,后宫的事他也管?”
温知窈对祭典没多大兴趣,上一世她不曾参加过。
不过是个拜佛的仪式,求上天保佑,明年风调雨顺,收成饱满。
明日斋戒一日,不可食荤腥,去去身上的油荤味。
后日才能沐浴面见神佛,以示重视和诚心。
过年间的大鱼大肉,现在想起食斋饭,饮素食了。
“嘘,这话能乱说!”
吴欣容赶忙四下看看,压低声音,“就是些支出的账册,庆典的安排,一些小事,这些东西一般都是王公公看了就行。”
她若是时常得去面见掌印,还不如一头撞死。
哦,温知窈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
和掌印没大没小后,她差点忘了大家提起他名讳时的畏惧。
“如月,送送姐姐,姐姐别忙坏身子,注意休息。”
等吴欣容走后,温知窈走回里屋,他坐在床上,靠着床屏,翻看手中的书。
她抬手钻进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腰。
“掌印在看什么?”
小脑袋从胳膊里钻出来,挤到他和书中间。
用了点力气搂他,软嫩的小脸挤出肉条,笑眯眯的像是在阳光下翻着肚皮的小猫。
在他胸口蹭蹭,心满意足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裴恕垂眸,“想掌管后宫吗?”
“嗯?”
温知窈一愣,这是莫大的权利,被他说的不值一提。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她咬咬唇中的软肉,摇头,“不想,姐姐每日好忙,好多事,我做不来。”
“我以为,你报仇的第一步会要后宫的权利。”
他说的格外直白,温知窈面色唰的凝滞。
她一直清楚裴恕能够完全洞察她,所以在他面前,她不装是最好的。
偶尔的小聪明逗他可以,这种事不能瞒。
他知道她想要报仇,知道她恨,知道她步步为营,知道她为什么和他苟且……
片刻后,她昂起视线,“换做是掌印,掌印第一步做什么?”
裴恕当真想了下,若他沦落到她这个境地,第一步肯定不是把自己脱光了泡水里,等人来。
“我要是娘娘,就早点重开,争取下一世运气好点。”
话语勾着浓烈的兴味,手指擦过她脆弱纤细的颈脖。
把一个鲜活奋力向上的小东西折断,很有意思。
摇头,温知窈轻声开口,“我运气不好。”
她重开了,但老天并不厚爱,她已经踏入炼狱了。
“我想要,但胃口不够大的时候,我怕被撑死。”
诚实而野心,她水灵的眸子望着他,充斥着裴恕难以理解的情绪。
或许是韧劲。
芦苇般,折断再能生。
他没再说话,靠在他胸口,温知窈迷迷糊糊睡着。
等再醒来,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从床上撑起自己,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