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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司砚对上江苡禾冷酷绝情的目光,开口:“要杀要剐随你,只是他是无辜的,饶他一命吧。”
  “这般情深义重,还真是令人感动!”
  江苡禾怒极反笑:“与其担心他,我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的好父亲吧!”
  说着江苡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还不知道吧,方才在监牢,我抓住了几个差点把叶昌劫出去的匪徒——”
  “多亏了他们,皇上特意下旨,提前行刑,今日午时三刻,叶昌就会人头落地。”
  裴司砚听着倏地睁大了眼睛,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般,双腿一软,整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见状,江苡禾大手一挥,侍卫们很快把裴司砚几人包围。
  “裴司砚,我当初失去父亲的痛苦,如今也该你来尝尝了!”
  裴司砚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苡禾,颤抖着开口:“江苡禾,我父亲从未害过任何人!他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你从不肯信我!”
  “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
  江苡禾愤怒地说着,径直将裴司砚拽上了马:“你不是想救你父亲么?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那好父亲是如何被斩首的!”
  裴司砚被江苡禾快马加鞭带到了刑场。
  只见叶家一众男丁全都跪在了刑场中央。
  叶昌跪在最前面,或许是父女连心,他一抬眼,便对上了裴司砚的目光。
  裴司砚看见森*晚*整*理父亲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地张开嘴。
  ——和你母亲好好活下去。
  “午时到——斩!”
  寒光划过,裴司砚甚至来不及反应,叶昌便已经鲜血四溅,人头落地了。
  “不!”
  裴司砚浑身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想要扑过去却被江苡禾粗暴的紧紧拽住。
  杀父仇人终于死了,本该是大快人心的一幕,可此刻江苡禾看着裴司砚那痛苦绝望的目光,心中却感受不到任何快意。
  没等刑场收尾,江苡禾便将裴司砚拖回了府。
  然而刚回府,便有下属来报:“回禀大人,叶家女眷流放途中突遭山洪,虽还未找到尸体,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儿,江苡禾心头莫名跳了跳,皱眉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裴司砚,多问了一句:“包括叶昌的妻子?”
  “是的。”
  话音刚落,彻底失去理智的裴司砚用力抓住那官差:“你在胡说八道对不对!我母亲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说啊!”
  可没有人回答裴司砚。
  最后裴司砚被江苡禾关进了惩戒室里。
  裴司砚怔怔地看着惩戒室冰冷的墙壁,是她无能,既救不了父亲,也保不住母亲,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思及此,裴司砚心里唯一的希望破灭,闭上眼,用尽了全力,朝墙上撞去。
  ……
  江苡禾离开惩戒室后,便一直心神不宁。
  皱眉回到书房,本想写副字帖让自己冷静一下,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书架上尘封已久的一个带锁的木匣子。
  这匣子里装的是当年父亲留下的遗物。
  这些年,因为大仇未报,江苡禾一直觉得愧对父亲,根本不敢面对父亲留下的这些遗物。
  此刻,江苡禾鬼使神差的翻出钥匙,打开了匣子。
  里面装的都是父亲常看的书,江苡禾翻了翻,找到了一本话本。
  那是自己孩童时,最喜欢的一本书。
  江苡禾刚拿起那本书,一封未启的信随即掉了出来。
  上面是父亲的字迹,写着三个字:苡禾收。
  江苡禾心头一跳,当即撕开信封读了起来。
  一段话当即映入眼帘:我一时糊涂,卷入这场谋反案之中,叶昌虽全力救我,奈何我已深陷泥潭,如今怕只能以死谢罪。
  江苡禾僵在了原地。
  所以他父亲竟然真不是叶昌害死的?
  那裴司砚……
  江苡禾心头猛的一跳,正要去找裴司砚,却见一名侍卫匆忙赶来,跪下请罪:“叶小姐已撞墙自杀,属下看管不力,请主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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