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沅今天一天都心情不好，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几乎都逃不过被呛一顿的命运。
早晨他没准时来，十一点钟回到公司之后，就一直拉着脸。
许乔诺今天正好在整理霍沅下月的行程，忙了一天，也就没去他的办公室。
傍晚的时候，梁聪提醒她去汇报行程，许乔诺才拿着行程表去了办公室。
敲门进去，就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霍沅。
他平时就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样子，今天比平时更夸张，也不知道是被谁惹到了。
许乔诺把行程单放在办公桌上，机器人一样说：“霍总，这是下月的行程单，您请过目。”
霍沅瞟了她一眼，目光像是淬了冰。
许乔诺心里暗骂，神经病，又发疯了。
“那我先走了。”许乔诺准备退下。
霍沅拦下她，命令：“去把休息室的衣柜整理一下。”
许乔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狗东西是在拿她撒气呢，她是他助理，又不是他保姆，整理衣柜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她来做？
霍沅：“有意见？”
许乔诺：“没有。”
霍沅：“那就去。”
霍沅这人有些洁癖在身上，休息室的衣柜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许乔诺猜测他可能只是单纯心情不爽，想刁难她来发泄一下。
许乔诺挂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瞳孔一闪。
她将手中昂贵的西装放下，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盒开封过的杜蕾斯。
盒子里只剩下一枚了，是上次霍沅找她过来的时候剩下的。
许乔诺撕开包装，把东西拿出来，塞到了西装的口袋里。
许乔诺正得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的骚动。
有人来了。
许乔诺细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她没见过的人。
“四哥，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霍沅：“谢谢。”
“语白姐身体出问题了么？”
对方提到了詹语白，许乔诺立刻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
——
霍沅把燕北递上来的文件袋打开，里面都是詹语白这些年的体检报告，从她摘完肾到今年上半年的信息都在。
其中有一张肾脏X光片，是在当年手术后不久拍的。
霍沅拿起那张片子，仔细端详着。
燕北见霍沅盯着片子看，忍不住感慨，“语白姐是真喜欢你，为了你，连这种事情都敢做，我每次看到她这片子，都得感叹一次爱情的伟大。”
X光的结果显示很明显，詹语白确实少了一颗肾，这种东西造假的可能性太低了。
霍沅沉思了半分钟，“下次她去医院体检，再拍一次X光，片子给我，不要让她知道。”
燕北：“好。”
虽然他还是不晓得霍沅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的话一向不容置喙。
燕北：“四哥，晚上一起吃个饭么？”
霍沅瞟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揉了揉太阳穴，“嗯。”
——就走人了？
许乔诺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打开门往外偷窥了一下，发现办公室真的没人了。
她快步走到霍沅的办公桌前，打开四霍的抽屉翻找。
不出两分钟，就找到了刚才他们聊天中的体检报告。
许乔诺看到了那张X光的照片，检查结果提醒那一栏明确写着，詹语白只有一颗肾。
许乔诺的眉头紧紧蹙起，怎么可能？
当年捐肾的人根本不是她。
许乔诺又去翻詹语白的体检记录，从这些指标里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唯独有疑点的就是那张X光照。
霍沅刚刚好像说了，要瞒着詹语白重新做一次X光检查。
比起如何完成这个操作，许乔诺更好奇的是霍沅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查詹语白的身体情况。
已经有这张X光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重新拍一遍？
是太过担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还是……他对詹语白起了疑心？
许乔诺拿出手机，把詹语白的体检报告和X光照片拍了一遍，然后把文件放回了原位。
许乔诺神色匆匆走出办公室，四处张望，突然撞上了梁聪。
梁聪：“许助？”
梁聪的眼中带着探究，仿佛是在问她，怎么会从霍沅办公室出来。
许乔诺：“霍总让我整理衣柜。”
梁聪：“辛苦了。”
许乔诺匆匆离开，梁聪走到办公室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跟霍沅汇报了一声。
没几分钟，就收到了霍沅的回复：【把监控调给我。】
——
霍沅和燕北、燕兮、徐斯衍还有原野几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其他几个人聊得火热，霍沅却不怎么参与话题，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
燕兮：“四哥，你在等谁消息啊？”
霍沅：“工作。”
燕兮：“……你要不要这么努力啊。”
霍沅短促笑了下，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
几分钟后，梁聪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不长，三分钟都不到。
可看到最后，霍沅已经面若冰霜。
监控右上角的时间是他和燕北离开办公室几分钟后。
许乔诺从休息室出来，直奔他的办公桌，经过一番翻找，从抽屉里拿出了詹语白的体检报告。
她不仅看了体检报告，还拍了照片。
这已经无法用单纯的“好奇心”来解释了。
霍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阴沉，桌上原本热烈的气氛也就此被中断了。
原野：“四哥，你怎么了？”
霍沅没回答，直接起身出去了，徐斯衍和原野马上跟出去了。
原野仔细观察了一下霍沅的表情，发出了自己的猜测：“许乔诺又背着你勾引男人了啊？”
徐斯衍：“又是因为许乔诺？”
霍沅：“许乔诺在福利院的资料你查到多少？”
话题跳得有点快，徐斯衍半天才跟上：“没查到多少，只知道她在港城蓝天福利院，十六岁被养父母带走了。”
没查到多少，自然不会是因为没有记载，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就连詹语白花大功夫查到的照片里，都只有许乔诺中学时代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