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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周,不到7个月的孩子。
这时又有两个护士从病房内出来,医生便走了。
萧慎垂眸瞧着手里的单子,神色因医生的话逐渐凝重。
不刻,有道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那位先生真的不是孩子的父亲吗,明明挺像的说……”
这话让萧慎拉回了思绪。
他怎么可能和解重舟像。
或许,他和许意有点夫妻相?
所以她的儿子,便和他也有了一丝相似。
萧慎给孩子办好住院手续,刚走到病房门口时,许意就来了电话。
最近天气冷,温差大,生病的孩子很多,这医院的儿科病房都满了。
解重舟住的是个三人病房,里面都是小男孩。
另外两个感觉比解重舟要大个一两岁,也是肺炎住院,在这饭点儿,都被家人拥护着,饭来张口就好。
萧慎从那些画面上收回视线,走到走廊的尽头,接了电话。
“宝宝,我和白染联系过了,白染说为了感谢我,已经和小彩虹在家里准备午饭了,我们回家吃吧。”
萧慎发现了一个细节。
自从白染与许意认识后,许意只要提及白染,都会带上小彩虹,并不会因为她是小孩儿就把她忽略。
许意很喜欢孩子。
男人漆黑的眸渐渐幽深了:“公司那边,突然有些急事要处理,中午你和小白、小彩虹先吃,我处理好了过去。”
许意并没怀疑什么,“那你午饭怎么解决呢?”
萧慎:“随便对付点。”
……
打完电话,他又折回病房,不想刚走进门口,就看到病房中央2号床上躺着的解重舟,闭着眼睛在哽咽呓语着:“Daddy……”
同时,输液的小手似乎还想抓着什么。
而男人玉质金相,气场又强,一进去就吸引了病房内的其他目光。
他无视所有,在解重舟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梦话和小动作没停的孩子。
小朋友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逐渐地,呓语声更碎更含糊,乱抓的小手还哆嗦了起来。
萧慎皱着眉,没有任何动作,想等孩子自己平静。
隔壁床位上小朋友的妈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怯怯道:“先生,孩子可能是手冷……”
萧慎回眸,便瞧见隔壁床上的小男孩儿,他输液的手正被他奶奶或者外婆用手暖着扎着滞留针的手背。
他冲那位妈妈颔首,再转过身,喉结滚了滚,朝解重舟伸出了手。
触到孩子手的那一刻,他敛起了眉。
手的确很冰。
他将两只手又搓热了些,攥住了孩子扎着针的那只小手。
许是有用,孩子啜泣了下,呓语没了,小手也安静了下来。
身后,陆续又有了其他声音。
都是其他孩子的家属们关心呵护的话语,温情洋溢。
他和解重舟这样的组合出现在这里,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他便把身后的帘子拉上了,把他们与温情,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只不过,他又盯着孩子的脸看了良久,还是没看出孩子哪里和他像。
解重舟的发型很有辨识度,双鬓和后脑勺的头发都铲掉了,但额前的头发微长,发根好像还做过纹理的处理,头发凌乱却有型,又奶又酷。
皮肤白皙,精致清秀的像小姑娘,却喜欢穿舒适的纯色运动套装,和他那个爹倒是很神似。
这般寻思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解重舟的嘴上,数秒后,男人的眉尾抬了下。
接着他拿出手机,在黑着的手机屏幕上照了照,眉心皱起,又去看解重舟的嘴。
稀奇。
真的有点像。
解无忧的儿子,竟然和他人中下面的部位有点像。
男人抬手婆娑着下巴又忖度片刻,拿出手机给俞静桐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从内到外买一套身高130的男童衣服,全黑,送到这里来。】
然后他把位置也发了过去。
刚收到俞静桐回复的【1】时,他另一只手的掌心内有了动静。
解重舟的小手动了。
他把手机放下,抬眸去看,正好看见小朋友睁开了双眼,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
孩子那天真却机灵的眼神在被他的言语打击后,现在透着无助又茫然的情绪,稚嫩的视线又从萧慎脸上移开,看向了周围。
一圈看过后,粥粥才发现自己输液的手被萧慎抓着。
粥粥的黑眼珠颤了颤,小手挣扎了下。
萧慎稍用力气,把他的小手按住,“别动,乖一点。”
粥粥又与他对视,片刻后,孩子澄澈的眸内氤上了浓浓的水雾,“你明明是坏叔叔,为什么……”
“因为你妈妈。”萧慎神色虽淡然,但滚动了两下的情绪,还是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平静。
他知道,如果这个孩子出现在许意面前,许意不仅会认,一定还会捧在手心里去宠爱。
粥粥的眼泪从眼尾滑进了鬓角,“你松开我。”
“为什么。”
“我爸爸……”粥粥奶萌的声音哽咽了,“还没有给我暖过手……”
此话入耳,萧慎的心不可自控的坠了下,鼻梁也猛然紧了一瞬。
一种很清晰明了的心绪,心疼。
“嗯?”
粥粥抬起另一只手,擦了下眼睛,“爸爸,爸爸老说,我是,我是男子汉……得吃苦。”
成年人生病尚且容易情绪低落,更别说也就三岁多的孩子,他就是再聪明,开始记事、懂事的时间,也不过一年。
脆弱和委屈,席卷了幼童的心灵,“可是,可是生病后,头上,脚上,手上……都插……”
说着说着,孩子抽噎的有些泣不成声了,“都插上,插上针头后,我其实很害怕的……”
“我想被,被爸爸陪着,他不陪我,一直让我一个人,我只有一个人,把自己的事做好,爸爸,才会开心。”
听着孩子断断续续的话语,萧慎的眸子低垂,目光亦再次落在了孩子同他相似的小嘴、小下巴上。
恍然间,这样的小模样,带出了他内心深处,已经模糊的,属于二十多年前的幼年。
至今想起,底色都那么阴郁而灰暗,定格在那片气氛内的幼小自己,孤独也无望。
要比这个孩子还可怜。
心跳动的力道越来越重,重到他鼻酸。
喉结也重重滚动,压下那些身体反应,他从旁扯了两张纸,擦了下粥粥落在耳廓上的眼泪。
“饿不饿,想吃什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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