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绣反复思量,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了阮玉翡。阮玉翡听完,就愣怔了半晌。她问褚锦绣:“娘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的?”
原来她还在怀疑,担心褚锦绣是故意编了这一番话来哄她,好让她任由阮玉珠跟向咏枫结亲。
“你这孩子。”褚锦绣苦笑,“娘怎么会拿这样的话来哄你。”
阮玉翡就看了褚锦绣半晌,似乎终于相信母亲说的是真话。“娘和姨妈都太没算计了。”阮玉翡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眼角眉梢露出喜色来,却不说阮玉珠,只说褚锦绣和曾氏。
话说开了,褚锦绣就劝她:“你表哥并非良缘。你年纪也不小了,娘另有打算,总要为你安排妥当。……我听服侍的人说,今天周家七爷待你极好,你们说了许多的话?”
褚锦绣的意思,是想问阮玉翡,对周湘的看法如何。
阮玉翡就冷哼了一声:“娘,你别听人胡说。周湘对谁不是那样,油嘴滑舌的,我偏不喜欢他那样。”
听女儿说看不上周湘,褚锦绣一时说不出话来。即便是她偏向着自己的女儿来说,周湘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在阮玉翡之上,她敢为女儿考虑周湘,还是想着小女儿之后如意,自家跟着发达,就算是阮玉翡略有不如周湘,周家和周湘也不敢不好好对待阮玉翡。
“娘,”褚锦绣不说话了,阮玉翡也不想再提周湘。“姨妈太由着枫表哥乱来!迷惑了枫表哥的狐狸精,就是今天那个婢子吧?我听枫表哥叫她珍珍……”
“事情和道理都和你说明白了,其他的,你别再理会。”褚锦绣就道,迫于无奈告诉了阮玉翡真相,她并不希望阮玉翡知道更多。
“那就是她了。”阮玉翡似乎很高兴,“还是我看人看的准,如果姨妈也像我这样果断,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褚锦绣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撮合自己的女儿和尚书家公子,听阮玉翡这话竟是别有深意,她忙抬起头来,盯着阮玉翡。
阮玉翡被盯的面色又微微发红,但因为知道母亲的心思还是向着自己的,她的胆子也就越发的大了。
“我看那狐狸精长的也算平常,下贱的出身或许有些狐媚的手段,枫表哥一时被她迷惑住,若娶个贤德能干的世子夫人,自然就能清醒过来。因为那样一个贱人,随意安排个人让枫表哥娶进门,不是害了枫表哥。”
“枫表哥自然要娶妻,就该娶个正经的大家闺秀,又和姨妈亲近,又能规劝枫表哥,还能辖制得住那狐媚子的……”
这样说着,阮玉翡越发羞红了脸,还故意看了褚锦绣一眼。
她这一眼的意思,褚锦绣哪里看不出来,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不过,不等褚锦绣说什么,阮玉翡已经又开口说道:“不知道那贱婢摔的怎么样,若依着我,就不给她医治。她死了,枫表哥也就断了念头。”
这才是方才她说曾氏和褚锦绣没算计的真正缘故。
“枫儿十分有出息,你姨妈只得他一个,所以有些溺爱。”褚锦绣语气略顿。其实阮玉翡的办法,她一开始未尝没有想过。大家子里出了这样的事,也没少用过类似的手段。曾氏现在的法子,反而是非同寻常的。
对于这种非同寻常的法子,褚锦绣也曾经劝过,还曾经怀疑过。但是曾氏却打定了主意。而且以前也确实有过类似的事情,儿子被逼迫的紧了,最后自己断送了性命。
曾氏应该就是担心这个。如果向咏枫有个三长两短,曾氏不仅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安定侯府的爵位势必也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对于自家女儿的心思,她也看明白了。如果向咏枫有一些喜欢阮玉翡,那么她是可以为女儿争取。可是她十分留意细看,向咏枫根本就不喜欢阮玉翡。
阮玉翡如果不肯死心,只能自苦。
“玉翡,你是娘亲生的女儿,但凡有些好处,娘不会不为你谋划。枫儿这件事,你死心吧。”褚锦绣坐直了身子,推开阮玉翡,声音中透出十足的冷意来。
她不仅知道向咏枫不喜欢阮玉翡,她还知道,曾氏对阮玉翡的性情也并不喜爱。阮玉翡做曾氏的外甥女,曾氏会宽容,可若阮玉翡要做曾氏的儿媳妇……,曾氏是不会高兴的。
“娘不许你作践自己。你也不许再裹乱。嫁给枫儿的,只能是阮玉珠。”只有阮玉珠嫁进安定侯府,她们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你也不小了,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不要出这个门。”
褚锦绣对阮玉翡下了禁足令,一面安排人对她严加看管,才沉着脸从丹桂院中出来,迎面就遇上了阮玉翠。
“娘……”阮玉翠见了褚锦绣,忙就迎上来,挽住了褚锦绣的胳膊。“娘,我让人准备了百合莲子羹,娘吃了解解心烦,好生休息休息吧。娘的脸色不是很好。”
看到乖巧贴心的小女儿,褚锦绣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若是你姐姐有你一半懂事,娘就省心了。”
母女两个低声说着话,就回了梧桐院。到上房坐定,褚锦绣定了定心神,忙就让人准备了一份礼物送去安定侯府,并安排人小心打探安定侯府的消息。
出了这样的事,而且还是被曾氏客气地送客出来的,褚锦绣心中实在难安,不知道华珍珍的伤势究竟如何,也不知道曾氏之后是什么打算。
一连两天,安定侯府中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褚锦绣越发不安。
而对于阮玉珠来说,安定侯府那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经过这件事,曾氏能打消娶她进门的念头,那才是最好的消息呢。
阮玉珠一边让人小心打听着褚锦绣那边的消息,一边等待另一件事的消息。
“……向家五爷……大理寺少卿跟着咱们大爷一起回家来……,正被老爷留在前面书房说话。老爷可高兴了,还吩咐人准备酒席……”百灵叽叽喳喳地将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阮玉珠,“婢子听人说,老太太也高兴的不得了,这还是大爷第一次把朋友带回来,而且还是这么有身份的朋友……”
阮玉珠放下手中的针线。向嵘来了,就是阮玉宝的事情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