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汤锅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听到他这句话,几个人都愣了愣。
这是在,支持她?
温响拧了拧眉:“谈对象怎么可能不耽误学习,我不同意。”
“你也别这么武断,”陆闯劝道,“要是能两个一起进步,不也是件好事。”
吴文凯同意:“让妹妹自己定。”
温念:“......”
他们怎么就商量起来了。
他们应该死死的劝自己分手才对啊!
这剧情她该怎么往下走?
见他们讨论的起劲,温念慢吞吞打断他们:“我听你们的。”
“......”吴文凯和陆闯互看了眼,“你哥定。”
温响:“我支持分。”
说完,他戳了下顾西征的胳膊:“你也支持分。”
“我出去一趟,”顾西征忽然起身,拎着车钥匙往外去,“有东西落宿舍了。”
“......”
过了会,听到大门关上的那一声响,陆闯摸摸脑袋:“他哪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不管他,”温响很烦躁,“你们两个,给我支持分!”
陆闯也很为难,他看着温念:“念念,你怎么打算?”
“我哥让分,”温念默默喝了口水,“那我就分,在我心里,没人比我哥重要。”
话音落,温响的眼圈直接红了。
他挪到顾西征的位子上,把温念搂进怀里,感动地说:“要是实在喜欢,也不是不能答应。”
“......”温念差点呛到,“又好像没那么喜欢了。”
温响愣了愣:“这么快?”
温念点头:“看到几个哥哥长得玉树临风,如潘安在世,宋玉出逃,又觉得他淡了些。”
这话把在场的三个男生哄的心花怒放。
“是吧,”陆闯得意地说,“尤其是你顾哥哥对吧,有他在这儿,还真没人敢跟他比。”
温响同意:“是得让他来提高一下我妹的眼光。”
温念:“那我分了?”
三个男生:“分!”
-
温念没在隔壁待多久,她还有作业要写,温响他们三个不打算回宿舍,就在顾西征家里住下了。
一直到出门,顾西征都没回来。
回到自己家,温念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有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打开后,温念有些惊讶。
是刘祺发来的。
【温念,我是刘祺,明天放学我去斯高等你,我们谈谈。】
她跟刘祺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不是因为温响,温念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她。
她跟刘祺没什么好谈的。
大概猜到她并不想见自己,刘祺又发了一条:【关于骆依依的。】
看到那三个字,温念顿了很久。
好半晌,她回:【好。】
隔日放学,温念去食堂吃饭,身旁还跟了条尾巴。
贺子翔粘着她:“你昨天没看到,我痛骂了她一顿,打算咱俩解除婚约后也不跟她在一起了。”
“......”听到这,温念愣了下,“为什么?”
贺子翔伸手指勾了勾额上的发:“咱俩是发小,你俩自己打,谁赢算谁的,敢喊家长来帮忙,欺负你没家长吗!”
“我谢谢你啊,”温念没好气地说,“你可真会给我拉仇恨。”
贺子翔大手一挥,拿着自己的饭卡:“阿姨,给我未婚妻来两个大鸡腿。”
“......”温念脑门子抽抽,“我等下有事,你别缠着我。”
贺子翔把卡刷了,又主动端着她的餐盘去找位子。
“念念,”贺子翔语气有些忧伤,“我失恋了。”
“......”
沉默几秒,两人找到位子坐下,温念觉得自己要是不安慰他,良心上有点过不去,她敷衍地夹了个鸡腿过去:“你可以不失。”
“那不行,”听到这,贺子翔很激动,“这么点义气我还是有的。”
这怎么听来听去都像是被自己拆散的。
温念担不起这个责任:“你是不是看上别的姑娘了?”
“......”贺子翔怒了,“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温念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贺子翔的肩瞬间垮了下来:“你是不是对我有点什么误解,要不咱俩试试?”
话音落,温念嘴里的饭差点喷了出来:“你觉得我会跟温响谈恋爱吗?”
跟贺子翔一起,那不就是相当于跟温响在一起。
关键,那还不如跟温响。
好歹他听话。
这个贺子翔,打小就叛逆难管。
被全方位打击了一遍的贺子翔:“......”
吃完饭,温念嫌他烦,迅速地拎着包,连晚自习都没上,匆匆地跑出校门。
跟刘祺约的时间是七点半,斯高门口的奶茶店。
奶茶店许多年了,店面装修有点老旧,胜在性价比极高,受学生喜欢。
温念到的时候,刘祺已经在了。
见她来,刘祺客气地笑:“帮你点了杯珍珠奶茶。”
“谢谢,”温念把包放旁边,“我不能喝奶茶,喝了心慌。”
刘祺啊了声,连忙跟服务员说了,改成了普通的柠檬水。
她态度热情又自然,像是完全不记得两人之间的龃龉。
温念靠在沙发上,一天的课下来,感觉有点累,没什么精神应付她,等着她自己开口。
收银台那边有几个同学在排队,环境稍稍吵闹。
刘祺抿抿唇,温声说:“温念,我是真的喜欢你哥。”
“......”温念抬了下眼皮,“那你应该跟他说吧。”
“你哥疼你,”刘祺说,“你不同意,他不会跟我在一起的。”
提到这个,温念轻笑了声:“你把他想得太没主见了,他是温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
她的意见温响会参考,但路怎么走,温响不会受任何人的干扰。
刘祺沉默了。
场面像是定格住。
过了会,服务员喊到她们这桌的号,刘祺起身去把奶茶和柠檬水拿了过来。
看着那杯柠檬水,温念有些走神。
“我知道温响是你哥的时候,”刘祺轻声说,“忐忑了好长时间,不敢让他知道,也害怕你知道,我想着,再处一段时间,等他对我感情深一些,有些事情,是不是能轻飘飘地放过。”
“你们生日那天,我是做好了会分手的准备才去的,可是温响真的跟我提了,我发现,我根本受不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十几秒,眼圈也开始发红。
“温念,”刘祺倾身上前,将距离拉近,“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对不对,高一高二我们都还小,我不懂事,我现在已经知道那些行为是错的,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
“你去找温响,”温念看着她,“我不会再说一个字,他自己决定。”
这便是不愿意了。
刘祺嗓音稍稍颤抖:“温念,在学校里欺负过别人的人少吗,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欺负别人,长大后照样好工作好老公的生活着,哪怕谈起来,也只是笑一声自己年少无知,许多甚至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得意自己在学校里这么风光,身边的人也没有责怪她们呀。”
“......”温念被这通话震惊到了,这得多么无/耻才能说得出来,“想到有人因为你死去,你都不会愧疚吗?”
“不会,”刘祺很平静,“若不是因为温响,我压根没觉得有什么,是她自己脆弱。”
温念的三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刘祺笑:“你以为你就没欺负过人吗?”
“......”温念顿了顿,“我欺负谁了?”
刘祺:“骆依依。”
“......”
知道她不明白,刘祺低头喝了口奶茶,嘴角的笑带了两分讽刺:“你和卢倩倩两个千金大小姐,和谁交朋友不好,偏偏和最穷的那个,你以为你们自身背景带来的光环就没有伤害到她吗。”
温念冷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高二那年,”刘祺抬头,眼神冷冰冰的,“你被人举报钢笔里夹带考试答案,事后虽然查清楚是被冤枉的,但你知道是被谁举报的吗?”
温念眼睛渐渐变红,身体不受控地开始发抖。
刘祺的笑像条蛇吐着冰冷的信子:“是骆依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