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弯月在窗边悬着,偶尔有几声清脆的虫鸣。
司尧躲着那几缕月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病床前。
我动了动手腕,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串木珠。
应该是妈妈戴上的,她最信这些。
司尧知道我醒了,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我先开口:
「医生说一周就可以出院,我没事。」
司尧抓着我的被角,冰冷指尖微微地发颤。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念我错了!
「我是讨厌你抢了情蛊,可我没想你死,我以为你能跟在后面跑出来!
「你走了……谁给我讲物理?我还不知道日落有多远,我满屋子的蛊书给谁研究,我还有好多话对你说!
「我想明白了,我对你姐姐一直是感激,她救过我那种感激!不是爱!我们的情蛊,情蛊要是不解也行,我慢慢地喜欢你——」
「司尧。」
我平静地打断了他。
「你别想太多。
「错的是我,这是我应得的。我当时好奇那坛酒的味道你知道吗?要是他十八岁,他酿的酒是什么味道,所以我才去偷喝,像我偷偷地把你当代餐一样。我不知道那里面下了情蛊。」
司尧忽然定住,紧接着呼吸乱了几拍。
「情蛊无解,你把我当姐姐的替代品,可我也动机不纯。遇到危险,谁都会下意识地保护重要的人,你救不下两个,这不是你的错。」
「祁念求你别说这种话,你发脾气吧!你骂我?」
司尧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颤抖,抓起我的手紧紧地按在他胸口上,用力到好像要把一颗真心剖出来给我看。
我淡淡地笑了:「没必要呀,你是我什么人?
「你没发现情蛊解了吗,以后我们不用捆绑了,是好事呀!」
司尧彻底地呆住,他试探着跨进一步,高挺的鼻梁差点撞上我的脸。
可我们挨得那么近,彼此炽热的呼吸交融,却再没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了。
很久很久之后,司尧闭了闭眼,露出一个疲倦又释然的苦笑。
「他是谁啊,你爱的是什么人?」
「读少年班的物理天才,天体物理.......意外地走的。
「司尧你知道吗?他死在十八岁前一天,我连第一封情书都没送出去,所以后来,我把信给你了,我想找他的影子。
「结果你说那张纸很漂亮,拿去给姐姐叠千纸鹤了。
「所以说嘛,你们除了样子有点像,完全不一样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