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当天祁念就住到了傅聿深的家。
她行李本来也不多,主要就是一些衣服,傅聿深和老孙在破旧的居民楼下等了她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黑色的卡宴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
车子平稳行驶,
“我和德国的医疗团队通过电话,他们说你母亲的病能治,不过……”
傅聿深顿了一下,拨动戒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情况可能还是不太乐观,具体要看明天的会诊评估。”
祁念拿着结婚证的手收紧,平齐的证书被她攥出了些许褶皱,一只大手一根根掰开她纤细无骨的手。
然后强势、不容拒绝地将他修长的五指并入祁念的手指之间。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祁念咬了咬唇,声线有点发抖,“傅先生,我有点难受,你能抱抱我吗?”
傅聿深环过祁念的身子,用力搂着她的肩膀。
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很浓,混杂着淡淡的雪松香,眼眶中压抑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怀中的女孩儿哭的肩膀都在颤抖,傅聿深轻轻抚摸着她柔软如藻般的乌发,骨节分明的手穿过根根青丝,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低声轻哄。
“有我在,别怕。”
第二天,天空阴沉无光,乌黑的云层压的人喘不过气。
祁念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椅子上,听着傅聿深和德国来的医生谈论母亲的病情。
他们全程都用德语,祁念听不懂只能坐在一旁安静等待。
终于,傅聿深起身和专家握手,祁念也赶紧起身鞠躬感谢。
一名专家看了一眼傅聿深身后的祁念道:“Wer ist das schöne mädchen?”
虽然听不懂,但是祁念知道他在问自己。
“Sie ist meine große liebe .”
傅聿深的声音本就低沉磁性,加之他德语说的纯正,有点沙哑又很迷人,好听到不行。
那专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呼一声,“ Glückwunsch, Foy !”
“Danke.”
送走了专家,祁念着急知道母亲的病情,素净的小手拉住傅聿深的手,“傅先生,德国的专家说了什么,我母亲的病…”
傅聿深无名指上的戒指异常坚硬,祁念顿住,这个动作好像有点过于亲密。
虽然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每次都是傅聿深引导着她,这样主动的亲密除了昨天她的情绪失控,还是头一次。
“对不起,我……”祁念下意识就想松开拉住他的手,不料傅聿深突然反握住她的手。
祁念仰脸,般般入画的眸子清凌凌看着高了她很多的男人。
傅聿深垂眸,祁念不是那种明艳勾人的长相,她的长相柔和,骨子里也透着江南水乡的温婉。
说话的声线是软软糯糯的,就像缠绵的朦胧暖雨,勾的人心痒。
傅聿深喉结滚动,他松了松领带,语气中带着罕见地安慰,“Andreas博士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你母亲的心肺之前就不太好,所以才会衰竭的这么快,但他们正好在研究这种特殊病例,并非全无办法,你也不要太担心。”
祁念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还好,还有得救。
“谢谢你,傅先生。”
虽然他们是各取所需,但这一刻她是真的感谢傅聿深。
傅聿深脸上没什么情绪,漠然的眉眼凝着祁念。
手机震动声打断沉默。
傅聿深垂眸看了一眼屏幕锋利眉梢微皱。
没有接,他淡淡道:“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祁念睁大眼睛,“傅先生不一起回去吗?”
傅聿深放开她的手,从口袋拿出烟盒,后想起这是院长办公室,烦躁皱了皱眉,“嗯,有点事。”
傅聿深这样的人物每分每秒都是不能浪费的。
祁念自从跟了他之后有意无意关注傅氏的新闻,傅聿深这次回国是接任傅氏大中华区总裁的。
祁念不是很懂商场上的事,但也明白傅氏是打算将重心从欧洲转到国内,傅聿深是傅氏的掌舵人,他在哪,傅氏的重心就在哪。
“好。”
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祁念看到傅聿深滑动屏幕,手机那头响起一道甜腻的女声,讲的是德语,她尾音拉的很长,似乎是在撒娇。
祁念搭在门把手的手僵硬了一下。
从那以后祁念有好几日未见到傅聿深,就连她母亲的病情也是由他身边的助理来告知。
有好几次祁念都想问宋特助傅聿深去了哪里,话到嘴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他们这种利益关系点到即止,她没资格越界去问傅聿深的事。
会是和电话里的女孩儿在一起吗……
祁念用力甩了甩头,他们不是寻常夫妻,交易而已,傅聿深和谁在一起都和她没关系。
纪晴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祁念正趴在床上看电影,“晚上八点来温斯顿酒店参加一个酒会,这里有很多大人物。”
“把他们伺候好,你就可以飞黄腾达了。”
祁念皱眉,她毕业后选择进入娱乐圈就是为了钱,母亲的病时好时坏,她需要很多钱来维持她的医药费。
尚禾是比较有名气的娱乐公司,旗下艺人众多,资源也多,难道她们的资源都是这样出卖色相得来的吗?
虽然极其不愿意,但是合同已经签了,这就是她工作的一部分祁念没办法拒绝。
“知道了。”
“对了,”纪晴又问,“上次在名爵让你给王少道歉,最后怎么样了,也没见他给什么资源,别白白被他玩了。”
祁念深吸一口气,不愿再与她过多纠缠,只低低应了句就挂了电话。
王少应该是没有再继续追究她泼了他一身红酒的事,不然纪晴也不会这么问。
不过祁念也不欲和她多说,不然纪晴又该有其他心思了。
晚上祁念穿着公司配备的高开叉红色露背礼服准时到达温斯顿。
她今天妆很浓,头发被卷成了时下流行的大波浪,烈焰红唇,衬得她更加肤白胜雪,眼尾微微上挑,原本清婉的容颜多了几分勾人的媚色。
祁念个子不矮,是以她双腿纤细修长,包裹在红裙中的长腿若隐若现,盈盈一握的腰肢走路时风情摇曳。
一进去酒会,喧嚣的声音都淡了几分,大家都在屏息观看这位不知名的美人是何方神圣。
会场美灯光璀璨,纯正的英伦装修风格,低调又奢华,是上流社会有钱人喜欢的样子。
祁念被明亮灯光晃得刺眼,周遭投来的打量眼神更让她不舒服。
她做不到和同场许多叫的上名字的女艺人那样谈笑风生,只想安静等待酒会结束。
祁念在会场中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听说今晚慕少卿也来,我怎么没看到他人啊?”
祁念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收紧,蝶翼般的浓密长睫翕动几下。
“对啊,还是和夏妍一起呢。”
“这对儿终于在一起啦,这么多年也不是不容易。”
“哎?我听说慕少卿在夏妍出国的时候有个小女朋友啊,还是夏妍中舞的师妹呢,也是跳古典舞的,叫什么来着……”
“是那个十七岁凭着《楚腰》拿了很多大奖,名动京市的小神女?”
“呸!什么小神女啊,人家夏妍凭着《楚腰》得了个神女称号,她就称小神女,你看她后来还跳的出《楚腰》吗?”
“就一个处处模仿夏妍的赝品,什么女朋友,情人罢了玩玩而已,你看人家正主回来了,慕少卿不就把她甩了……”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祁念下意识转头。
慕少卿搂着夏妍的腰,被众人拥簇着进场,许久未见他没什么变化,那双桃花眼依旧风流。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
耸了耸肩膀,祁念悄然离开座位,倒也不是怕见到慕少卿和夏妍,实在是屋中闷得慌。
祁念走了很久终于发现一处阳台,夜风一吹,有点凉,但好过在会场的沉闷。
她俯身倚在乳白色栏杆上,右手托腮,百无聊赖看着楼下喷泉旁吵闹玩耍的小孩子。
祁念身材本就很好,该瘦的地方瘦,该丰盈的地方丰盈,尤其是她的腰很细,这个姿势让她紧致勾魂的身材愈发突显。
慕少卿一眼就认出阳台上穿着红裙的女孩儿是祁念。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即使她穿着妖艳魅惑,不像以往的温婉清冷。
“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