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怀怔愣半晌，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沙哑颤抖：“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姒话语一滞，越发觉得可笑。
这人凭什么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姜姒不禁感慨。
还是江虞眼神好。
这就是江虞为什么能释然，而她不行的原因。
她看了眼手机：“我时间宝贵，沈总有什么话要说就赶紧说吧。”
然而沈烟怀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动作顿住。
“姜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最初，真的喜欢过你。”
沈烟怀苦笑一声：“或者说，我以为我变了，但其实一直没有，我只是在骗自己，我不喜欢你了。”
姜姒骤然升起一股极荒谬的感觉。
她不可置信道：“喜欢我？不情不愿的结婚，结婚三年你养了三年的小三，甚至还把你的小情人放到姜氏，在所有人面前大肆侮辱我，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
姜姒双手环抱，话语中的嘲讽不加掩饰：“那沈总的喜欢，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承受不起。”
到了这一步，姜姒也索性懒得装了。
沈烟怀的手攥紧，手背泛起分明的青筋。
“你去英国前，我曾让你留下来，可是你拒绝了我。”
姜姒：“……”
那时候姜家内斗严重，作为姜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更是险些被绑架。
若不是绑架的人认出她身边的沈烟怀，说不定连沈烟怀也会被连累。
后来，她便主动向父亲要求出国。
沈烟怀有让她留下来吗？
她只记得沈烟怀来送她，跟她说了一句：“姜姒，你要是走了，我不会等你。”
姜姒没将自己几乎被绑架还差点连累他的事情说出，忍着泪道：“对不起，我必须走。”
对面沈烟怀还在继续道：“后来我去英国找你，却发现你跟高中的那个所谓全年级第一同进同出，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背叛的滋味。”
姜姒一愣，终于回想起一个模糊到记不清的脸庞。
她跟那个人在英国的相遇纯属偶然，因为同是高中校友，便比旁人相熟了一些，然而不到一年，那人家中出了事被迫回国。
不知想到什么，姜姒背脊一凉：“他们家破产，是你干的？”
沈烟怀露出一个笑：“没错，是我。”
姜姒却毛骨悚然起来，这就是为何她从英国回来后，沈烟怀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全然不记得以前的情谊。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那个人出国？
沈烟怀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兀自诉说着：“姜姒，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大四那年，你父亲重病，你从英国赶回来，为了姜家才会选择我吧，可是我还是自欺欺人的跟你结婚了。”
以姜姒的家世本来轮不上她，偏偏姜父对沈烟怀的父亲有过救命之恩。
“我听见你跟你父亲的对话了，只要能保住姜氏，你什么都愿意，包括牺牲你的婚姻，你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沈烟怀眼神有些恍惚：“你把纪之远一直留在身边，是为什么？是因为他有几分像那个人吗？”
姜姒手抖着，有些想哭，最后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沈烟怀，这就是你一直折磨我的理由？”
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沈烟怀笑意凄然：“我不开心，所以我也想让你不开心。”
“后来我遇见了楚飘然，你不觉得吗，她跟最初的你，很像，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里只有我。”
姜姒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压迫着，让她喘不上气。
她猛地起身：“够了！”
沈烟怀看着她，眼里涌上一丝慌乱。
“我知道我错了，楚飘然跟你一点都不像。”
“我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姜姒咬牙道：“沈烟怀，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
沈烟怀颓然起来：“这一切，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像个荒唐的噩梦。”
姜姒深吸一口气。
“楚飘然和那孩子人呢？”
沈烟怀沉默了许久，露出一起意味不明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