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霆深皱起眉头，不解道：“柳依，你为什么非得和苏韫比，你们俩个不一样。”
柳依锲而不舍的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祝霆深耐着性子回答：“你和苏韫高下立判，你拥有体面的工作，举止优雅，打扮得体，苏韫她……没有沐靖泽，她连吃饱饭都很难。”
祝霆深的答案让柳依很满意，她知道自己这样显得过于计较了，柳依低声认错。
“我明白了，霆深，刚刚是我不对。”
“嗯，下不为例。”看着柳依听话的认错，祝霆深脸色稍霁。
松了一口气的柳依抬头却看着祝霆深的神色发楞。
他这个表情是胜券在握最终打了胜诉时，才会有的。
霆深，我不是和你对薄公堂的对手律师。
在一旁专注开车的祝霆深，听到了手机日程安排的提示音。
他瞥了一眼，神色复杂。
上面显示着，明天就是苏奶奶的忌日了。
江城陵园。
祝霆深买了祭品鲜花，独自一人开车来到了这里。
这里葬着苏奶奶，也葬着苏韫的爸爸妈妈。
自苏韫入狱后，每逢忌日和清明节，他都风雨无阻的来祭拜。
偶尔也会碰到苏二伯。
哪怕已经和苏韫没有关系，祝霆深都觉得这是自己应该为苏韫去做的。
远远的，祝霆深就看到了那瘦削的身影站在墓碑前。
他这时才有些后悔，昨天的话，到底还是说的太重了。
可是真上前去道歉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他踌躇间，苏韫似是已经拜祭完了，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他。
“祝律师？”
祝霆深提着手上的东西走了过去，不自然的说道：“苏韫，好巧。”
苏韫的视线落到他手上的东西，眼里闪过一抹暖色。
“不巧，我听守陵员说，这几年来看他们的，我那二伯都没有祝律师来的勤。”
难得的两人这回都没有剑拔弩张，冷眼相对。
祝霆深放下东西，朝墓碑郑重的弯腰鞠躬后才道：“举手之劳罢了。”
苏韫看着祝霆深这番动作，认真的对他道谢：“祝律师，谢谢你。”
她疏离的话语，让祝霆深情不自禁的问道：“只是谢谢？”
他的问话好像带着丝暧昧，让苏韫不知所措，当初祝霆深在奶奶死后所做的，她虽然心甘情愿的接受，可却因此有了更深的心结。
即便知道祝霆深时常来陵园拜祭，她承这份情，并不代表她能对他心无芥蒂。
苏韫久久的沉默，让两人间的氛围陷入诡异的寂静。
说出口了，祝霆深才觉得自己失言了，懊恼的想着要不找借口说是开玩笑。
却听苏韫音色微凉：“祝律师，我既然已经出来了，以后这些事情就由我来吧，你不用再管了。”
她的话，让祝霆深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
好像是他好不容易和苏韫建起来的联系，又被斩断，他和苏韫又将变得毫无关系。
“苏韫，你听我说……”祝霆深急道。
苏韫那深潭般黑暗的双眼映入他的眼帘，巧舌如簧，条理清晰的他仿佛被谁扼住了喉咙，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
曾经那个看着他眼中闪着星光的人，怎么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