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冲刷了身体的冷意,却冲刷不了心里的。
安笙愈感疲惫,眉眼间蕴着淡然的冷意。
浴室门被敲响,薄锦夜在外边挠门,一声声地喊:“安笙?安笙你洗好了吗?”
“安笙你怎么没有声音啊?安笙?”
安笙“……”
这是在干什么。
外边的男人大有一副你不说话我就要进来的气势,安笙只好开口,“我马上就好。”
薄锦夜就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安笙擦着头发,没注意撞到了薄锦夜怀里。
男人像是得了个宝贝似的一把抱住,直接把人抱到主卧去。
主卧,是他的房间,只是自从结婚后,他就没在这里住过。
安笙惊讶之后,眉眼淡淡地看着紧搂她不放的男人,“薄总,如果你想要重演四年前的那晚。”
“对不起,我不愿意。”
薄锦夜痛恨自己之前的混账,“不,我只是,想亲近亲近你。”
安笙几乎要笑了,“是吗,非要等到我心寒的时候?”
“非要等到我对你心死的时候?”
薄锦夜眼中染上痛色,张了张嘴,却又无法为自己辩解。
“薄总要是想玩,外边很多人陪你,咱们虽然说不上是好聚,但可以好散。”安笙轻声道。
薄锦夜怎么会同意,一字一顿,仿佛要把这几个字刻在安笙心里。
“不,我不会放开你。”
“永远也不会。”
前世,我用恨关禁你。
今生,我要用爱捆绑你!
“你说你对我心死,那把我的心还给你好不好?”薄锦夜低声呢喃,拿起安笙的手按在自己身前。
“我的心,给你,你的心,我来暖热,好不好?”
薄锦夜想赎罪。
可再怎么赎罪,就算是为安笙去死,他也不要放手。
安笙惊讶又错愕。
“薄锦夜……”
男人露出一点笑容,贴在安笙怀里,“笙笙,原谅我,我错了,对不起。”
安笙被迫搂着他,“薄总何错之有?”
“我哪里都错了,错得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全都是你的。”薄锦夜悔恨道。
安笙不知男人是怎么就开了窍,眼下拱在她怀里不肯松手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之前在乡下养的大狗。
“那我要是不想要了呢。”安笙问。
薄锦夜抬眸看她,那长得过分的睫羽挡着的是如虎狼般慑人的眼神。
此刻,那眼神里,全是安笙。
薄锦夜偏了头,完美的侧脸如白玉雕琢,眉眼又美得像是一瓮烈酒,让人看了心醉。
安笙有时候想,自己栽在薄锦夜身上,可能大半是因为那张脸实在难以割舍。
男人倾身往上,贴近安笙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安笙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隐秘的战栗。
“笙笙不能不要我。”
“笙笙不要我,我就死在笙笙怀里。”
安笙募地睁大了眼睛,身体滚上一层热度,“你别……”
男人的薄唇正吻在她颈侧的血管上。
安笙极白,甚至因为被关,是病态的白。
血管很是明显,而男人,正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地吻着。
安笙身体颤抖起来,“薄总,薄锦夜!”
曾经她多渴望男人,现在就有多不想要。
方才安如月的话还在耳边。
她不想要薄锦夜不明不白的就这么变了态度。
其实,她从来不是要自由,要的就是薄锦夜的人,薄锦夜的心。
如果要自由,靠她的身手和能力,监狱都关不住她,更何况一个薄家老宅。
薄锦夜吻到身前时停了下来,“别怕。”
“笙笙,我不是因为安如月才会对你转变态度,我是因为……”
男人的话顿住,安笙仰着脖颈,被男人再次亲住。
安笙正欲推开薄锦夜,脑海里却忽地出现薄锦夜的声音。
【因为我知道,我错得多离谱,我有多可笑。】
安笙愣住,“什么?”
薄锦夜以为安笙在问他因为什么,“因为我刚发现,我离不开笙笙。”
“死也要,活也要。”
安笙刚想说话,脑海里又出现男人的声音。
【活着你我要纠缠不清,死了,我也要连骨灰都放在一起。】
安笙愣神一会儿,终于明白了。
她这是,有了读心术?
能听到薄锦夜的心声?
女孩觉得又荒诞又有趣,连推开薄锦夜都忘了,被男人顺势抱紧了搂在怀里。
“笙笙?”薄锦夜发现怀里的宝贝在走神,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肩头。
【想亲笙笙的嘴巴,但是笙笙会不愿意呜。】
安笙剧烈地咳嗽起来,挣扎着躲开薄锦夜,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俊美邪肆的男人神色无辜又藏着欲念。
安笙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过诡异,她需要冷静地想想。
“薄总今天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吧。”安笙做出请人离开的姿势。
薄锦夜起身,“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安笙拧起好看的眉头,“回...哪?”
“锦园,我们回锦园好不好?是我来接你接的太晚,对不起。”薄锦夜低声道歉。
安笙无言地望着他。
今天是怎么了,怪事一件连着一件事。
薄锦夜是被人上身了吗。
“薄总不觉得自己这个话很可笑吗,四年了,何止是晚啊。”安笙轻轻道。
她越冷静越显得无所谓。
薄锦夜就越害怕惊慌和恐惧。
安笙是不爱他了吗?是不准备要他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薄锦夜心底就止不住地泛起不该有的念头。
要把安笙留住,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他的偏执,疯狂,他的胡搅蛮缠,他的狰狞爱恨,不管安笙要不要。
他都要给她。
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不会给别人。
哪怕是前世的安如月,都从来没有得到过。
当知道真相之后,薄锦夜把安如月身上的白月光滤镜拿掉,忽然发现。
他并不爱她。
他所受家规家教甚严,知道自己有个娃娃亲后,他从小就颇为爱护照顾安如月。
既是当做妹妹,又是以后的结婚对象。
两人之间的相处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和别人并无分别。
他的激情,他的鲜活生命,他所有超脱他自己的情绪,都是安笙给的。
安笙,才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