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结束。
“嘎吱——!”
贡院大门打开,考生们鱼贯而出。
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塔喵的,今年的考题究竟是何人出的,又奇葩又难,我纵览古今的科举考试文章,都从未见过这般的。”
“你也这般觉得?”
“你也?”
“兄弟啊!”
“呜呜呜,你不知道我被那奇葩的考题折磨得几宿都睡不着,我闭眼就是那几道考题,什么‘君夫人阳货欲’,什么人鸟,文王。”
“我是一道都答不出来啊。”
“诶,考题是一届比一届难,一届比一届变态了。”
“老朽考了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考题,前所未见啊,这根本非我等能答出来的。”
张猷跟在众考生后面,听着众考生或骂骂咧咧,或抱怨,心中顿时平衡了。
原来不仅自己不会。
大家都不会啊。
那就好了。
“张兄,答得如何?”
同乡见到张猷,热情的凑上来询问。
“第一道题还好,就是第二道题以及后面的题,我看得有些迷茫,不知其出处。”
张猷答。
“咦?”
“不会吧?”
“张兄你竟然能答得出来那么变态的题?我一道都答不出来啊。”
“第一道题究竟是何意?”
同乡问。
张猷告知自己的理解。
同乡恍然。
“原来这两句出的是不同句子里的诗词片段,难怪说我博览群书,却从未见过这般诗词,害我还想了许久。”
“张兄,你如此厉害,第二道题你也解不出来?”
张猷苦笑不已。
“君夫人阳货欲......这种不正经的题,我着实解不出来,这究竟是谁出的题的,如此奇葩不正经。”
“等等,君夫人,君夫人......”
“阳货欲......”
“阳货.......”
“这不是论语中的诗词内容吗!”
张猷手握拳砸向另一手的手心,恍然道。
同乡迷茫地听着张猷像是加密过的语句。
“张兄是在说什么?”
张猷激动地抓住同乡的手臂道:
“论语中,不是有,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阳货欲见孔子,孔子不见吗?第二道题和第一道题一样,是截搭题啊!!”
同乡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两句是结合,考官想要表示何意?”
张猷告知自己的见解。
根据论语中的季氏篇,其中可以看到对人的称谓。
若是大国国君夫人,其他邦国会被尊称。
若国弱。
国君夫人就不会被尊称。
同时也讲需要自谦。
而阳货欲见孔子也讲的是季氏。
主要讲阳货想要请孔子出来做官,一起共事,阳货是季氏家臣中有权势的,孔子不想当官,也不想得罪对方,所以数次躲着阳货。
最后还是被阳货在路上碰见,邀请当官。
孔子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
这典故则是表示孔子以谦恭之姿态应对凌人强势。
人若是在日常生活中面临强横无理者,谦让可避祸。
这两则典故都有共通之处,都表达了,若是对方强大,可示弱,以避祸,而自己也需要自谦。
张猷将自己的见解全部告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考官不正经,原来是我误会了考官啊。”
普通的考生尚且骂骂咧咧,那些提前知道考题的考生,更是哭丧着脸。
他们心中郁闷不已。
为何考题和他们提前获得的考题不一样?
他们不敢说考题更换过。
只能郁闷离去。
李仲哭丧着脸出了考场。
径直返回家中。
“如何?”
“科举顺利吧?”
“定然是顺利的,我们提前买了考题,仲儿怎么可能会不顺利?”
“你说是吧,仲儿。”
李仲父母凑上前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李仲父亲自信。
“我家仲儿是天人之姿,这些考题,定然不在话下,何况我们已经提前拿到考题......”
李仲爆发了。
“那考题根本就不对!”
“我们提前拿到的考题和贡院内的考题完全不同!”
“若是一道题不同也就罢了,它全都不同!!”
“这次会试完了,彻底的完了!”
“我又要等三年!”
“我有多少个三年?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拿到的考题,一点都不准!害我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害我又要等三年!”
李仲父母傻眼了。
不应该啊。
他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那人说得信誓旦旦,百分百的考题,怎么可能会有错?
刘三吾、叶凡等人望着考生们纷纷离开,松了口气。
“会试有惊无险的结束。”
“平安无事,一切真是太好了。”
“考生们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那些提前知晓考题的考生,哪怕知晓考题换了,他们也不敢吱声,或许他们还以为自己拿到了假的考题。”
“不过,究竟是谁泄露的考题?”
这句话一出,众人安静下来。
泄露考题是死罪。
说不准就是抄家灭族。
究竟是谁,做出这种蠢事,害他们也差点连坐?
“不管怎么样,我们成功的度过了这个劫难。”
刘三吾开口道。
“是啊,这样一来,我们的罪责就是私自更改考题。”
考官们道。
叶凡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暗中捏了把汗。
泥马才刚穿越,就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他这个穿越者当得还真不容易。
不过,眼下,还是要看看朱元璋的态度啊。
朱元璋可是个嫉贪如仇的。
虽然他们有惊无险的渡过了会试,但更改试题,罪责可大可小。
特别是试题泄露,问题严重。
若是朱元璋一个心情不好,他们脖子上的人头还得掉。
“收阅考卷吧。”
“会试的事情,我派人禀报陛下。”
“至于陛下如何处理,只能听凭天意。”
刘三吾让其余考官收阅考卷,而他则是派人禀报朱元璋,考题泄露,以及临场更换考题一事。
皇宫宫殿,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汉白玉石台阶之上,檐角置脊兽,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椀菱花隔扇门窗,显得美轮美奂,精致无比。
大殿上。
朱元璋坐在金丝楠木龙椅上,身穿明黄龙袍,满身的威严,而他此时正在教导着朱标。
“帝国得国之初,天必授予有德者......”
“陛下。”
宦官匆匆前来禀报。
听到考题泄露,临场更换考题,朱元璋瞬间暴跳如雷。
“咱的眼皮子底下,就在这京城之中,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是咱惩治贪官不够厉害,还是他们的胆子太肥?!”
“岂有此理,这群人简直是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