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城这狗,果然是过了她的排卵期,就懒得碰她了。
“许乔桑,这满身的酒气,你自己闻不出来?”
许乔桑将手臂放到鼻子跟前轻嗅,他喜欢的女人八成爱喝草莓牛奶,纯纯的,甜甜的。
她在床边坐了会,这个口虽然难开,但还是想试试。
“下周二你有空吗?”
“做什么?”
许乔桑一直想跟他去看场烟花,以前心心念念着,现在更是,说不定哪天她的眼睛就瞎了。
“南湖每年都有三天的大活动,我想去凑个热闹。”
傅南城却不喜欢这种,人挤人,路都走不动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那几天我排满了手术,晚上还要加班。”
这个回答,完全在许乔桑的意料之中,但她想要的也很简单。
她只不过想跟他在烟火盛开的时候,合个影,哪怕他是敷衍的。
她不想等她眼睛看不见了,什么都没留下。
“你就抽个空,半小时也行。”
傅南城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到时候再说吧。”
许乔桑将这自动理解成了‘愿意’,她眉眼逐渐展开。“好。”
*
到了周二这天,许乔桑给傅南城发了信息,让他别忘了今天的约定。
但一直到傍晚时分,她都没等到傅南城的回音。
唐茴开车过来接她,临上车前,许乔桑给他打了个电话。
但接电话的并不是他本人,“您好,傅主任有台手术还没出来,您要有急事的话,我让他一会打给您。”
许乔桑说了句不用,“你让他记得看微信就好。”
“行。”
她上了唐茴的车,唐茴新染了头发,粉色的。
许乔桑盯着看了几眼,唐茴凑到后视镜前,表情有些懊恼,“是不是真的不好看?我妈差点打断我的腿。”
“不会,很好看,看得我也想染了。”
唐茴拎起自己的一撮毛,“真的假的?”
许乔桑靠着座椅,眼神里有些羡慕,“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还想去染个绿呢。”
唐茴没忍住,差点喷笑出来,可她看到了许乔桑面上的落寞。
“傅南城呢?他没空吗?”
“刚打了电话,还在手术,不过他上周答应了我的,一会应该要过来。”
唐茴发动了车子,傅狗的话,听听就行了,作不得数。
南湖两边已经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小情侣,夜风撩动湖里的凉意,刮在脸上有种刺骨感。
唐茴拽着许乔桑往人群里挤,“可惜,游轮的票没买到,要不然就能到明珠塔上去看烟花。”
许乔桑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机。
到了晚上九点多,天越发阴寒,许乔桑站在江边,膝盖被冻得冰冷。
她藏不住眼里的失望,手机上没有一条他发来的信息。
“看,游轮!”唐茴拱了下她的手臂。
许乔桑轻抬视线,南湖里突然变得风平浪静一样,一艘游轮破开了湖面正在驶来。
距离隔得并不算远,许乔桑没犯眼疾的时候,视力惊人,至少她一眼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观光游轮开得特别慢,许乔桑所站的地方是个景观点,她眼看着游轮靠近,并且停了下来。
唐茴想说烟花快开始了,一扭头看向她,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桑桑?”
许乔桑瞳孔里倒映出一副巍然挺拔的身板,她努力眨了下眼睛,她没认错,是本该在医院里加班的傅南城。
他身边挨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围了一条千鸟格的围巾,露出半张脸。
这一刻,许乔桑宁愿她的眼睛已经瞎了。
她视线再往上抬,还看到了季星堂他们,各自都带着女伴,好热闹。
所以,傅南城不光带着梁念薇出来了,还带她见了他的这些朋友们。
他完全忘了他跟许乔桑的约定,她抢不到票的这艘游轮,原来是被他包下来了。
唐茴眯了下眼帘,嘴里冒出一句:“草他妈!”
她四下找着东西,看到了旁边陌生人手里拿着的一瓶水,她伸手抢过来后朝着甲板上抡去。
“傅南城,我草你大爷!”
四周都是说话声,她这些问候语都被淹没掉了。
但那瓶矿泉水径直砸在了梁念薇的脚边,她失明了,一点声音就害得她跟惊弓之鸟一样。
她下意识往旁边躲,撞在了傅南城的身上,在许乔桑看来,他那个动作,就像是把梁念薇搂进了怀里。
“怎么了?”梁念薇急得攥紧双手,脸上全是慌张。
傅南城望了过去,跟许乔桑隔着几米的距离对望上,他轻微地眯眼,口气很淡。
“没事,上头不小心掉了个东西。”
梁念薇站在傅南城的身边,穿得那样简单朴素,脚上一双小白鞋的边都泛黄了。
她站直了身,也就到傅南城的胸前,她眼睛无措地望向四周,她甚至还撇开了傅南城的手,往旁边站了站。
“阿西!”唐茴一脚跨上栏杆,都想跳江去爬游轮了。许乔桑回过神,拉住了她,“你不会游泳。”
她真是急糊涂了。
唐茴不停地指着游轮在骂,不过上面的人一声都听不见。
许乔桑看着傅南城那寡淡的模样,他是还没想起跟她的约定,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她还在等他?
许乔桑杵在那里,心口被狠狠地揉碎,再撕裂,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唐茴气得嘴唇发抖,她望向旁边,之前那位被她抢了水的男人,正在盯着她们看。
唐茴逼迫自己冷静,皮笑肉不笑地道:“帅哥,帮个忙呗?”
“怎么帮?”
唐茴挨近他身边,说了两句话。
游轮上,梁念薇偏过头,问了傅南城一句,“傅医生,是不是有人在骂我们?”
“没有,”傅南城回答得干脆,“你听错了。”
他视线刚要从许乔桑的身上别开,却看到一条男人的手臂抬起来,搂住了她的肩膀。
他甚至,还将她往怀里带了一把。
而许乔桑,居然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