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衡一顿，不动声色地跟着那人往另一个房间行去。

刚进房间，他看清那坐在当中，神色威严的人，脸色便是一变。

“皇上。”他低声唤了一句。

皇帝打量他半晌，蹙眉道：“璃璃这是在怪朕？竟连一声父皇都不愿叫了。”

慕长衡定了定神，垂下眼眸：“不敢。”

皇帝叹息一声：“朕以为你一向最懂朕的良苦用心，璃璃，这次若不是慕家逼人太甚，父皇也不会做出如此决定。”

慕长衡知道皇帝宠爱唐知璃，却不知晓两人是如何相处，更不知这其中有什么他不清楚的隐秘，只能沉默以对，以不变应万变。

皇帝见他不说话，又问：“京中传言，朕亦有听闻，你和慕长衡现在是何情况？”

慕长衡思索半晌，才顺着他的话回道：“都是流言，慕长衡并不信任我，但我毕竟是皇家血脉，他也不敢让我独自流落在外，或许，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皇帝哦了一声，陷入沉思。

慕家没按他预料的那般对唐知璃下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9

片刻后他又抬眸：“这次的巫蛊之事，他们慕家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到了这地步，璃璃，你总该不会还对慕长衡有什么留恋之情？”

慕长衡眸色一闪，心内有些异样，他压下波澜：“再没有半分。”

皇帝观察他神色，微笑道：“那就好，以前你总说慕长衡厌恶于你，不愿看见你，现在出了这事，他反倒将你留在身边，虽说是想利用你，但这对你来说亦是个顺水推舟的好机会。”

“你明白父皇的意思吗？”

慕长衡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冷意，却是垂头道：“明白，儿臣会时刻盯紧慕家，有什么消息必定第一时间汇报父皇。”

皇上满意颔首：“待父皇完成大业，自会帮你恢复身份，到时，你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公主。”

慕长衡嘴角勾起：“那儿臣，就先多谢父皇。”

待慕长衡回到包厢时，唐知璃眼尾已经飞起一抹绯红。

“要个酒需要那么久，莫不是抽空还去会了什么小情人？”

慕长衡走近，将那酒放在她桌上，“我现在这模样，若真遇见情人，你猜是谁的情人？”

唐知璃似乎喝高了，笑意醺然：“我那些情人早就跑光了，关键时刻，还是夫君靠得住啊……”

看慕长衡不虞神色，她挑眉问：“怎么？真遇见了？哪个这般有情有义说予我听听，不枉费我当初一番情谊。”

慕长衡眼眸一沉，冷声道：“让你失望了，只是遇见了皇上而已。”

“皇上？”唐知璃一顿，想起慕长衡这么久才回来，她眼眸清明凌厉起来。

“你刚刚去见我父皇了？说了些什么？”

慕长衡神色莫测：“你果然没醉，唐知璃，你紧张什么？”

唐知璃哼笑一声：“当然紧张，我父皇可算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了，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再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可全在他一念之间。”

慕长衡凑近唐知璃：“皇上问你，这么久没动静是不是忘记你们的计划了？”

唐知璃愣了愣，黑白分明的眼中出现一抹疑惑：“计划？什么计划？”

慕长衡却没停下，嘴角甚至带上了笑：“自然是……剿灭慕家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