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凛的神色变了变：“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
苏影芷顿了顿：“不过迟早的事。”
沈玄凛有些迟疑地问：“影芷，你是不是对婉儿有什么误会？”
苏影芷神色一僵，随即说：“我与她素昧平生，谈不上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沈玄凛似是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听着他三句不离宋婉儿的，苏影芷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下去：“沈大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便请回吧。”
沈玄凛眸光微闪：“你这是要赶我走？”
“沈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苏影芷说，“只是这么晚了，你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怕宋小姐知道了会生气吗？”
“她不会。”沈玄凛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说没有生气，怎么又与婉儿较上劲儿了？”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不曾想，他刚一靠近，苏影芷就往后缩了缩。
沈玄凛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手僵在了半空：“影芷，为何你现在总与我这般生分？”
苏影芷心中涌起了一股涩意：“以前是我不懂事一直缠着你，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
沈玄凛的心底有一丝痛心之感：“我以为，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从前我们还有一纸婚约束缚着，我能光明正大地跟在你的身后，但是婚约已毁。”苏影芷的语气平静地说，“以后你会有你的妻子，我也会有我的夫君，我们早就没有干系了。”
再次听到这话，沈玄凛神色渐冷：“影芷，你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再听见这样的话。”
苏影芷的眸子暗了暗，没有答话。
沈玄凛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好好休息，这几日就尽量不要下地了，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苏影芷依旧不发一言。
沈玄凛顿了顿，才转过身。
他刚走了几步，苏影芷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沈玄凛。”
她很少会叫他的全名，他回过身来看她。
却见苏影芷轻轻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叫叫你。”
沈玄凛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她已经许久没这么对自己笑过了。
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苏影芷十六岁那年。
一次他出任务归来，身上的飞鱼服还未换下，绣春刀上还滴着血，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
苏影芷就站在城门口等他，沈玄凛也不知道她等了自己多久，只记得那日大雪纷飞，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却扬起了笑容。
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照进了他的心里。
“阿遇！”
苏影芷小跑到了他的身前，看见他脸上的血痕，愣了一下，随后掏出了手绢想要替他擦一下。
沈玄凛看见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脏。”
苏影芷摇了摇头：“不会。”
她伸手替他一点点擦去了脸上的血痕，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脸颊，沈玄凛却觉得无比温暖。
那时候苏影芷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间。
以至于几年后他碰见宋婉儿时，便觉得那样笑容明媚的她与苏影芷很像。
思绪回笼，沈玄凛神色柔和：“早些休息。”
话落，他便转过了身。
苏影芷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一句：“保重。”
如果不出意外，往后的几年，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