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不含情欲，只有干干净净的亲昵，还有几分孩子气的挑逗。
　　许云霁悄然间清醒过来，垂下眸，手攥成了拳，克制着眼底汹涌而起的情愫。
　　随即，他一只手揽着她的手臂，却绕过她的身体，扯过旁边的安全带。
　　“啪——”
　　安全带被扣上。
　　许云霁端回到驾驶位，语调淡然：“程小姐，只是系安全带而已。”
　　他乌黑的眸冷静，深邃。
　　仿佛方才情动的气息，都是错觉。
　　“是吗，那出发吧。”程也视线扫过他印着自己唇印的白色领口，平复着心绪，取出墨镜戴上。
　　她心里说不出是失望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许云霁的确只是在尽职尽责地服务她这个金主，哪怕他或许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样就够了。
　　千万不要表现出对她心动的模样，她受不起，也受不住。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到了luck的门口。
　　今天是520，原本低调的酒吧会所入口，此刻多了一面由玫瑰组成的花墙。
　　这些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玫瑰每朵都娇艳欲滴，艳丽醉人，芬芳的香气在周围弥漫开来，浪漫又多情，引得许多前来的人在此拍照打卡。
　　许云霁看见那面花墙，玫瑰很香，他都闻不到程也身上的气息了。
　　他轻声道：“程也，五二零快乐。”
　　“你也是哦。”程也笑眯眯地应下。
　　许云霁维持着冷静自持的模样，又若无其事地说：“程也，你身上的香水……好像是玫瑰的味道。”
　　程也取出包里嫣红色的玻璃瓶，瓶身印着淡金色“Si”的香水，看了一眼：“差不多。”她平时不用香水，但出来喝酒的时候例外。
　　许云霁牢牢地记住了香水瓶的模样，那是程也的味道。
　　“我进去了，你可以直接回家，把衣服带回去洗了。”
　　“好。”
　　程也换了一双银色的细高跟鞋，下车的瞬间，许云霁瞳孔颤动。
　　那条掐腰的裙子，是露背的。
　　大片细腻如雪的肌肤，被微暗的落日溶成流动的金，薄薄的蝴蝶骨被宝蓝色的细带勾勒，边缘泛着粉，流畅的线条一直蔓深到腰线，让人移不开视线。
　　宝蓝色是极为挑人的颜色，穿在程也的身上，雪白与盈蓝碰撞着极致的浓郁色彩，让她化身为勾魂夺魄的海妖塞壬，性感而蛊惑。
　　许云霁克制的情愫霎时崩塌，他的呼吸伴随着她离开的脚步漏跳了好几下，扯开安全带，推门而出。
　　用最后的理智，拿起车内她换下的衬衫。
　　“程小姐。”
　　“嗯？有什么事吗。”程也回头看他。
　　许云霁大步走到她身前。
　　“晚上还有些凉。”他将手里的衣服披到她的肩头。
　　程也长睫轻颤，琥珀色的眸子眨了眨，潋滟起复杂的神情，随即扬起笑意：“谢谢。”
　　许云霁的喉咙泛起哽咽的酸涩，心慢慢地落下。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了。
　　可他还是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藏着期待与温柔，道：
　　“生日快乐，程也，我等你回家。”
　　说完，他克制地后退半步，回到车内。
　　“程小姐——”
　　程也愣怔了整整五秒钟，直到身后响起沈南星助理余彭彭的声音，她才回过神，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转身走向luck。
　　冷色的衣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痕迹。
　　余彭彭看了许云霁一眼，眼神打量，看见他领口那鲜明的嫣红唇印时微微一怔，然后连忙跟着程也身后。
　　余彭彭知道程小姐包养了一个男大学生，却从没见过。
　　如今见到，这样的容貌，气度，确实让人惊艳。
　　程也没有回头，走进luck后就将肩头的衬衣拿掉，存到了储物处。
　　许云霁还是记住了她的生日。
　　那他也应该清楚，她换下去的衣服，不可能在没有清洗后再穿上，这天冷的借口，着实拙劣。
　　如果只是一句生日快乐，可以说是他对她的讨好和客气。
　　可许云霁说的是，等她回家。
　　他忘记协议最后一条，是禁止心动了吗。
　　他为什么要等她回家，他有什么资格等她回家？
　　他们之间的情意，全都建立在互相利用的金钱关系之下，都是假的，他对自己心动，又是何其可笑。
　　还让她头疼。
　　程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云霁的感情，也不知道今晚到底该不该回去，思忖片刻，她索性不再去想。
　　许云霁这个心动不好，她抽空得跟他重申一遍，禁止心动。
　　或许，真的如韩凛说的那样，她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程小姐，南星哥说了，今晚luck他和宋小姐包场，他走的是后门和宋小姐分开入场，人在里面等您。”余彭彭笑着说道。
　　“有必要分开来吗？反正他俩也被拍的过聚餐，再拍一次有什么问题，何况是我过生日，媒体那边，应该清楚我和他俩都认识。”程也懒洋洋地说。
　　余彭彭：“南星哥说，他名声太差了，怕别人黑宋小姐。”
　　“哦那倒是。”
　　他停下脚步，又道：“程小姐，彭彭也祝您二十六岁生日快乐，我……我们大家送的礼物，都在里面呢。”
　　程也说了声谢谢。
　　“嗖——”
　　“嘭！”
　　一瞬间，礼花从天而降，像漫天挥洒的银河流转在她的身上，一束光轻柔打下，她仿佛沐浴在光里的神女。
　　“芜湖~祝我们小也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宋若星一袭浅粉色小礼服，裙摆还有洁白的蕾丝花边。
　　她像个粉色甜美小蛋糕，第一个跑到程也面前，给了程也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小姐生日快乐，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赵蔓今天没穿常年不变的职业套装，而是换了件休闲款式的小裙子，只不过，她拿着礼花也一本正经，像端了台大炮。
　　程也刚从宋若星怀里挣脱开来，一身浅蓝色西装，打扮得像只花孔雀般的沈南星就凑上前，也给了她一个绅士又宽阔的拥抱。
　　“姐，生日快乐，祝我姐一夜暴富，平安如意~”
　　沈南星收敛了吊儿郎当的语调，认真地祝福。
　　在最后一个音调时，他没控制住，尾音上挑，暴露出了骚包的本质。
　　程也被几人簇拥着来到舞池旁的桌上，那里放着几人送她的礼物。
　　“小也，我今年送你的礼物……”宋若星说着，忍不住催促，“你快看看快看看，我也想知道别人送你什么啦。”
　　正说着，一个高挑曼妙的身影忽然出现。
　　“小也也，生日快乐。”
　　宋若星听到这声音，浑身一激灵，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站直立正，并且立即跳地远远的，和沈南星保持八丈远的距离。
　　“秦姐，你怎么也来了。”程也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