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姝怔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高台上，林月禾害羞扑进崔北尧的怀抱，娇俏唤着：“师兄。”
崔北尧摸着她的脑袋，笑得温柔溺宠：“现在可开心了？”
他甚至没穿弟子服，而是穿了和林月禾同款的粉色衣袍，两人亲密无间，看上去相配极了。
明明他最不爱粉色，甚至曾当众冷斥男弟子穿粉色不阳刚，可为了林月禾，他却穿的心甘情愿……
沈云姝死死咬紧牙根，都止不住喉间腥甜。
“现在你是正经的蓬莱弟子，再不会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赶走了。”
这话，乌冥说的很大声，响彻大殿。
沈云姝压下痛苦抬头看，崔北尧，师父……竟无一人反驳。
他们言笑晏晏，踩着她哄林月禾开心。
一派理所当然。
沈云姝再扛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狼狈离开。
不知不觉，她走到灵泽湖畔，低头的间隙，唇边的一丝殷红滴在枯败的卿鸢花上，红的心惊。
爱与不爱，一个人被完全替代，原来只需要十年。
余光忽得落到指尖的姻缘线，她恍然记得，从前结缘的时候，崔北尧承诺：“阿鸢，只要你拨动它，无论我在做什么，我都会立刻赶到你身边陪你……”
她拨动一下，心间酸涩难当。
滴答，滴答，时间一点点流逝。
等啊等，两个时辰过去，都不见崔北尧来。
同在蓬莱，他若有心，掐诀一瞬就能来……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正要离开，空间一动，崔北尧忽然提剑出现在她面前：“你可还好？是遇到什么危险的邪魔了？”
大抵是匆匆赶来，他额角还有汗。
沈云姝眼眸亮了瞬，期待奔向他：“没有危险，我只是……”
话没说，他腰间的传音镜里便传来林月禾的声音：“师兄，宴会要开始了，我在身边特意给你留了个位置，你快回来。”
“马上来。”
掐断通话，崔北尧的视线重新落到沈云姝身上，却蹙眉冷道：“下次若是没危险就不要拨动姻缘线了，会耽搁正事。”
沈云姝骤然白了脸。
她现在只有遇到危险才有资格联系他吗？
大约是她眼中的痛太清晰，崔北尧顿了一瞬，又缓和补充了一句：“你才抽了灵根别在外面吹风，对身体不好。”
说完，他便掐诀离开，头也不回。
痛色蔓延，指尖的姻缘线恍然褪了色，失了效。
沈云姝忍着伤口刺痛走回流光殿后，已经竭力，扶着床沿呕出一口鲜血，便昏迷过去。
昏沉间，殿门忽然‘嘭’的被人推开。
沈云姝循声睁眼，只见林月禾一改之前的柔弱，得意走过来：“沈云姝，你不愧是名显天下的‘先天灵体’，这杂灵根只在你身体里养了十年，竟然已经就没了一丝杂质。”
沈云姝蹙眉起身：“你来做什么？”
林月禾却答非所问：“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你的师父、师弟、道侣都护着我，当初你用命护住的宗门，如今无人在乎你。”
“你说，我们之间，如今谁是正主，谁是替身？”
沈云姝隐忍攥拳，林月禾却仿佛觉得还不够，故意俯身靠近，恶毒低问：“落到现在的地步，你恨不恨？”
恨不恨？
沈云姝有一瞬的失神，而就在这时，林月禾却抬掌冲她心口拍来！
那掌心，竟然有粒魔种！
沈云姝本能抬手抵挡，可还没等她碰到林月禾，对方却猛地飞向门口，凄厉喊着：“卿鸢师姐！不要杀我！”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