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相思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眼圈一红：“其实我现在很迷茫。”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人偶熊身上：“一个是你放不下的人，一个是对你情深有恩的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闻言，人偶熊似是犹豫了。
它抓着笔，在纸上来来回回写着，将近一分钟，它才缓慢地举起纸。
——你爱谁——
乔相思神色微凝，因为这三个字而陷入了沉思。
她缓缓收紧了手，低喃：“他帮了我，我不想对不起他……”
说完，乔相思眼眸一震，罪恶感顿从心起。
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爱谁，但下意识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乔相思眼底划过一抹慌乱，站起身僵硬地笑了笑：“谢谢你，今天我玩的很开心，不过我有点累了，就先回去了，你也快去换衣服吧，怪热的。”
说完，她落荒而逃般地朝游乐场出口走去。
人偶熊默默看着，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它才缓缓摘下沉重的玩偶头。
汗水一滴滴从紧贴苍白的脸的黑发滑落。
厉寒时微喘着气，红着眼看着乔相思离去的方向。
他不想乔相思陷入两难之地，但更无法放手。
也许让她无法面对和自己感情的因素就是因为裴亦川的恩情。
离开游乐场，乔相思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老年医院。
乔奶奶坐着轮椅，依旧攥着那张旧照片在窗户边打盹儿。
她会跟所有人提起乔相思，可真当乔相思出现在面前，她却还是认不出。
“奶奶。”
乔相思轻轻叫了一声，但乔奶奶好像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坐在地板上像小时候那样伏在乔奶奶膝盖上。
“奶奶，我现在心里好乱……”乔相思望着窗外，眼神渐渐迷惘。
有时候她会想当初是不是因为自己贪恋久违的温柔才向裴亦川提出交往的请求。
也正是因为她那一份冲动造成了现在进退两难的情况。
乔相思皱起眉，自顾自说着：“其实，我跟厉寒时是一类人啊，都那么不负责任……”
天色渐黑，厉寒时拖着无力的身子回到家。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沙发，突然而来的晕眩感让他一下瘫倒。
他甩了甩沉重的头，只觉视线都在天旋地转。
也许是因为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太久中暑了吧……
厉寒时喘着气，回想起乔相思灿烂的笑容，顿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他泛白的唇微微扬起，似是也被脑海中那个笑温暖。
恒宇集团。
处理完工作的裴亦川回到办公室，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他拿出手机想给乔相思打个电话，可对方却关机了。
裴亦川眉头一蹙，心底升起几分担忧。
他收起手机，立刻赶去了乔相思家。
屋内亮着灯，但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开。
裴亦川心急如焚，直接撞开了门，却见乔相思倒在地上，手边是打翻的杯子和药丸。
“相思！”
裴亦川心头一窒，赶忙将她抱进卧室，小心地放在床上。
他摸了摸乔相思额头，微烫的触感让他蹙起的眉又紧拧了几分。
裴亦川正要去找退烧药，忽听她迷迷糊糊呢喃了一句。
“裴亦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