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恩竹听了他的话，更意外了。
“你小时候，见过我，什么时候？”
刑穆川回忆：“小时候，你一个人背着包来到江阳市，说要找妈妈，我看到阿姨将你推开，对你说那些话。”
阮恩竹脸色白了白，攥紧手中的筷子，抿唇低头。
经过刑穆川的提醒，过去那些回忆再次浮现在心头。
心里其实是难过的，但她没想到，这一幕，竟然被刑穆川看到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自作多情？
刑穆川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传来：“这些年我和阿姨的关系说不上多好，我爸和她没能生出儿子，她一直很努力讨好我，她对我越好……”
阮恩竹接过他的话：“对你越好，你就对我越内疚，所以你决定向我道歉。”
她抬头看他。
刑穆川一顿，点头。
是这个意思。
阮恩竹本来对刑穆川是嫉妒的，可此刻，知道他对自己道歉的原因，心底那些嫉妒都烟消云散了。
她扬了扬唇，刚要说话，突然旁边就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
声音很大，吸引了整个餐厅的注意。
阮恩竹和刑穆川的目光也不例外。
只见一个女人正对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嘘寒问暖，而小女孩则坐在地上哭。
那女人一边帮男孩擦手，一边责骂小女孩：“这可是你亲弟弟，你就不能让着他点，你不对他好点，以后他怎么会帮衬你。”
阮恩竹见刑穆川眉头紧蹙，要上前去，连忙拉住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有情绪波动。
他果然是外冷内热，很关系别人，也难怪他会选择进重案组。
下一瞬，就见那个小男孩跳下椅子，将他的姐姐拉起：“妈妈，不许你这么说姐姐，爸爸说了，我和姐姐要相互扶持，我们都是妈妈的孩子，要公平对待。”
最后他妈妈理亏，但也无话可说。
刑穆川看向阮恩竹：“你怎么知道，那个小男孩会帮她姐姐？”
阮恩竹看到这一幕，很是感慨：“有时候，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有刚才这一幕的感慨，也有对当年的事情的释然。
刑穆川看到那一幕，就记了这么多年，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自己道歉，觉得他抢走了自己的母爱。
可身为母亲的阮母呢，或许早就已经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
“其实你不需要故意对她冷淡。”阮恩竹开口，再次回到了正题。
刑穆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其实也不是故意冷淡，只是每次她对我好，我都会回想起那一幕，觉得一个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真心的人，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有几分真心。”
“而且她是自从生不出孩子以后，才这么讨好我。”
阮恩竹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也不再说什么。
她又问：“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是不是就认出我了？”
刑穆川毫不犹豫回答：“是。”
这一刻，阮恩竹对着他漆黑的眸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了视线。
阮恩竹吃饭的时候，一直关注着电话，可她一直没等到队友的电话，不知道顾舟白车祸的伤怎么样了？
一顿饭吃饭，刑穆川和阮恩竹出了餐厅，天已经黑了。
两人站在马路对面等红灯，互相道别。
这时，阮恩竹听到一句熟悉的呼喊。
她转身，隔着马路的车水马龙，她和对面的顾舟白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