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自己也愣住了。
　　如果是死之前，她的回答一定是爱。
　　可现在，除了沉默，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管是爱还是恨。
　　似乎在她心里都没了。
　　她现在只想过自己的生活，远离一切。
　　周豫白给她夹了鱼，她也吃不下去。
　　良久，她将筷子放下，看着周豫白道：“我不能嫁给你。”
　　不仅仅是神女的职责，还有她的心，也没了嫁给他的欲望。
　　“不可能。”周豫白难得的没立马生气，但脸色也沉了下来，“不吃就撤了吧。”
　　“……”还是生气了。
　　见他又要抱她，唐芷有些恼。
　　她问道：“你不去看云湄？”
　　这些天，一直吃宿在她这里，好像若不是要看折子，除了上朝就不会离开奉芷宫一样。
　　周豫白见她提云湄，脸色更沉了些。
　　“提她做什么？”
　　唐芷看他这样，突然心哀起来。
　　从前他在陪云湄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脸厌烦的说，提她做什么？
　　周豫白不欲让唐芷知道自己肮脏的手段，便转移了话题将人带到床上去。
　　“芷儿，我好累啊，抱抱我。”
　　唐芷有些无奈：“不是抱着呢？”
　　周豫白抱的她都快要窒息了，还要怎么抱？
　　“不，你没有抱我，你在这儿，可我感觉你离我好远，如果我不抱得紧些，你就要走，像三年前，像半年前那样，离开我，彻彻底底的离开我。”
　　唐芷沉默着没动。
　　终究也没动。
　　周豫白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和唐芷一起沉默着，睡去。
　　……
　　时间过得飞快，半月有余，春猎转眼就到。
　　周豫白带着唐芷一起去了应纳猎场。
　　这是皇家猎场，为每年春上的纳福春猎做准备，尤其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春猎，排场巨大。
　　“陛下万安，唐姑娘万安！”
　　听着奴才们跪地拜俯，唐芷心头一震，猛地看向周豫白。
　　他让所有人将她置于和他一样的高位。
　　万安？！
　　甚至，她现如今在宫里连个名分都没有。
　　甚至，就算她嫁给了周豫白，成了祈国皇后，按规矩来也应当是千岁的。
　　如今却让人喊她万岁。
　　他这样就不怕被史官记上一笔？
　　周豫白眼睛就没离开过唐芷，自是看出她眼中的担忧，不免心情大好，连早上朝堂上烦扰的糟心事儿也都抛之脑后。
　　他解释道：“我要你同我一起生，一起死。”
　　“生同床，死同穴。”
　　又是她曾说的话。
　　只是不仅是说话的人变了，听这话的人也变了。
　　心境，也变了。
　　她错开目光妄图躲过那炽人的爱意。
　　曾经她要不到，如今她不想要。
　　上天，果真爱愚弄人。
　　周豫白一手抱着唐芷一手握住缰绳，踩着镫子轻松上马，一声高呼，百官群应，声势浩大。
　　唐芷坐在高头大马上，看得清也看得远，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这段时间，她闭口不谈和周豫白两人之间的隔阂，营造出的氛围差点让她自己都信了，好像两人是真的正平和的过日子。
　　她只希望周豫白是真的能放下戒心。
　　可禁军几乎遍布入目的每个角落，五步就有一个兵站岗。
　　她能顺利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