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古言 主角 甘琼英郦骅 作者 既见公子
简介: 头,看向她的双眼。昨夜他确实疼得辗转反侧,几度欲要起身离开,原来她都是知道吗?那她一次次地抱过来……是装的还是真的熟睡?骊骅想到了她可能是装的,反复被推开后还自己回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甚至为了防止......
骊骅站在那里释放冷气,拒人千里之外。
甘琼英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真的觉得他的眼睛生得好看,黑白分明,少见的深邃却又清澈见底,就随口夸了一句。
谁料无意间触到了财神爷的逆鳞呢。
说来骊骅真的没什么逆鳞,他向来是好性子,话不多,不曾苛待身边人,也不会随便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仅有的两片逆鳞,和甘琼英在一起不到一天,被她戳了个遍。
骊骅瞪着甘琼英,昨晚上自己把舌头咬坏了,现在话都说不出,被气得一双耳朵红得厉害,呼吸急促。
甘琼英却依旧一脸故作温柔道:“坐下呀。”
“驸马爷是要本宫亲自扶你?”
骊骅抬步便要朝外走,他心中除了恼怒之外,更多的是悲凉。
自生来,他便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那一个,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自我,也不敢有自我。
他被亲生母亲逼着来到南召国,暗地里帮助自己的弟弟钟离正真搅弄南召内政。
可是谁又管过他愿不愿意,谁又在意他的死活?
他为了协助钟离正真,不惜以自己的婚姻做饵,一纸婚约被赐给了臭名昭著的端容公主做驸马。
他本以为自己隐忍折辱虐待,只等大事将成,便能死遁远走,从此天高海阔,为他自己活上一回。
可是老天对他何其残忍,连独善其身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不恨合婚妻子轻他贱他,辱他骂他,不恨她面首成群,让自己成为友人眼中的笑话。
他什么都可以不恨,但是她为什么会将他当成钟离正真的替代品?
骊骅真的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他暂时顾不得什么了,什么大局,什么隐忍,他只想回到自己的住所。
但是还未等他人走到门口,昨夜阻止他伤到甘琼英的影卫,便骤然从天而降,两个穿着黑乌鸦一样的影卫,一左一右阻拦住了骊骅。
他被交叉的长刀挡住去路,回头怒视甘琼英。
甘琼英放下筷子,慢慢笑了。
她开口,语调带着宠溺,也带着端容公主独有的居高临下,“真拿你没办法。”
她抬起纤纤玉指,挽了挽袖子起身,当真去扶骊骅。
“来吧夫君,我来扶你坐下。”
骊骅看她朝着自己走近,像是在看着什么洪水猛兽。
眼中的恼恨,有那么瞬间浓稠到要化为利刃。
甘琼英视而不见,她并不急于让骊骅知道她的真心和好意,日子还长着呢,他总会明白,他们是夫妻一体,抱成团才能更好地在那些狗血剧情里活下来。
她走到骊骅身边,并未当真触碰他让他反感,而是说道:“你的人都在府外候着,焦急等了你一夜,甚至带了医师过来,生怕我将你折磨死了,你倒是有一群好仆从。”
“你坐下好歹将参汤喝了,温度应该晾好了,你身体弱,不能不进食。”
甘琼英真情实意的关心,却让骊骅觉得可怕。
因为听在骊骅的耳朵里,甘琼英的这一番话,等同于威胁。
毕竟端容公主莫说是打杀几个下人,即便是打杀了两个权贵之子,怕是如今在她刚被赐婚商贾,皇帝心有愧疚之时,也是求告无门。
甘琼英确实在威胁,她从来就没想、更不敢表现出和原身有任何的不同。
甘琼英又道:“等喝了参汤,再让府医查看你的舌头,若无碍,用了药,我便让他们进来。”
“否则……”甘琼英看向银月,问道,“一群贱民聚集在公主府,妄图行刺该当何罪?”
银月躬身,细声细气却掷地有声道:“回公主,威胁皇族安危,应该乱棍打死。”
骊骅闻言恼怒的表情一僵。
这瞬间骊骅看着甘琼英赛过春桃的娇媚面容,就像是在看一条色彩斑斓的剧毒毒蛇。
他有种被毒蛇咬住,寸寸缠缚的冰冷和恐惧。
片刻后他憋屈地坐在了甘琼英的对面。
他无法因为和甘琼英置气,置他的随从于不顾。
甘琼英见他坐下,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要是真倔到底,甘琼英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她不可能真的打杀他身边的仆从,一来她不是那等心狠手辣藐视人命之人。
二来据甘琼英了解,骊骅身边的那些随从,都是跟着他曾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随便一个人在各地的商会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简而言之,财神爷身边的哪是什么仆从?
那是散财童子们啊,自然要好生招待。
甘琼英边看着婢女伺候他慢慢地喝着温度适宜的参汤,边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看着骊骅最开始眉头紧锁,满脸厌恶,但是很快眉目稍稍舒展,认真喝起来。
毕竟昨夜他也折腾了一整夜呢,虽然是折腾他自己吧,还出了那么多血,也该饿了。
甘琼英等他喝了一整碗参汤,整个人状态好一些。
这才开口:“你说你,没准备好,就直说便是,你是男子,你当真不愿,我难不成还能霸王硬上弓?”
骊骅猝不及防听到如此虎狼之言,手中的汤匙“啪”地掉在了汤碗里面。
他抬头不可置信看向甘琼英,表情没什么变化,可眼中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他不明白,怎会有女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开口便是如此孟浪之语。
她是完全不会羞愧,没有脸皮廉耻吗!
婢女们见两个人都已经不吃了,立刻训练有素地躬身退了出去,不敢多听一句。
甘琼英看了一眼骊骅,又道:“非要咬舌头,现在话不能说,吃饭也吃不痛快吧?”
骊骅紧张地看着她,面上不曾改色,可手指紧紧攥着袖口,生怕甘琼英这毫无廉耻的狂徒,要借由他在意自己的仆从,要求他同她白日苟合。
倒也不能怪骊骅想太多,是甘琼英在骊骅刚被威胁妥协,又提起昨夜……太像个急色鬼。
甘琼英却坐在桌子另一边,拿过餐帕擦了下嘴,红唇微动,吐出了几个温软的字:“还疼不疼啊?”
严阵以待,几乎要碎碗搏命以保节操的骊骅:“……嗯?”
他喉咙之中,发出了一声难以自控的问询声。
甘琼英这才慢吞吞起身,走到饭桌旁边的一个桌案上,把一盅早就炖好晾着的药碗亲自端过来。
她一身华服,满头珠翠,这身打扮断然不是适合端茶递水的。
但是她吃饱喝足,面色红润,眉目也温和了些许,亲自端着药碗走到了骊骅身边。
放下后,催促骊骅说:“用这个,是我让府医为你熬制的药,能愈合伤口,加了少量麻草,也有些许麻痹作用,你先喝一些,再含一口,半晌吐掉,就能不那么疼了。”
她美目低垂,语调认真,此刻更是丝毫没有了端容公主的攻击性,像个纯良的,关切自家夫君伤病的好妻子。
甘琼英甚至还对他笑了笑,眸光温柔,安他心道:“方才怕你闹别扭不吃不喝伤身体,逗你玩的,不会动你的仆从,早就让人好好地请进来了,让银月安置在了别院,几个府医过去了,正和你的人带来的医师,一起研究如何给你治伤。”
“你以后可别傻了,无论是什么情况,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直接开口告诉我便是。”表面上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甘琼英却知道还有头顶的十八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
因此她不敢吐露有关“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的半个字,只敢装作色迷心窍,对骊骅百般温柔,好放松他的警惕。
“我答应你,绝不会强迫你,你便不用怕。是我喜欢你,你怕什么呢?”
骊骅被她几句温柔软语灌进耳朵,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能扛得住人的羞辱谩骂,殴打和虐待。
却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
骊骅不傻,他经商多年,阅人无数,无论是被动还是不得已,都已经学会了识人辨心。
他能够感觉到,至少这一刻,端容公主的善意和关切毫不作假。
她是真的怕自己持续疼才会这般,堂堂一个公主,亲手挽了袖子,给他端来了汤药,还专门叮嘱府医在汤药里用了麻草。
骊骅僵愣在那里,垂眸不动。
“快喝吧,不是昨夜疼得一夜没有睡好吗?”
骊骅慢慢抬头,看向她的双眼。
昨夜他确实疼得辗转反侧,几度欲要起身离开,原来她都是知道吗?
那她一次次地抱过来……是装的还是真的熟睡?
骊骅想到了她可能是装的,反复被推开后还自己回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甚至为了防止她手放在自己腰上的敏感处,还将她双臂环住,免得她乱动……
片刻之后,他面色未有什么改变,一双耳朵和脖颈,却红得像是熟透的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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