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
前世,自从姨妈走了以后,她每天都被困在那个小院子里,看着外面的树叶,看着春天和秋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关心她是否快乐,没有人关心她是否哭泣。
每次她都迫不及待地等着严锦秀来了之后,不把她留下的几件娘娘遗物拿走,就是指责她不够用。
她很痛苦。没人问。
她病了,没人在乎。
李征从最初的委屈和悲伤中日夜哭泣,到后来哭不出眼泪,她的眼睛模糊得什么也看不见,但直到她去世都没有人注意到。
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费心让她开心了。
“你为什么又哭了?”成公主很苦恼。
李征的声音有点不稳定:“阿姨,我的伤口疼。”
她因为疼痛而无法呼吸,甚至呼吸都在撕裂。
文馨在一旁的侯夫人早已被颜家这件事惊呆了,这时赶紧上前:
“燕夫人这伤看起来很重,怎么能不疼呢,不如把她带到后院的钱,我就叫仆人带我到宫中去请大夫过来?”
“不需要。”
今天钱家出嫁是一件幸福的事,要请医生过来是什么事。
程公主虽然不耐烦,但也不是不讲道理。她转过头说:
“钱夫人,我真的很抱歉让我家的私生子打扰了你家的欢乐,李铮受了重伤,我先带她回家里看伤,后来才来跟我老婆道歉。”
“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都是误会,谢狮子怕也没有意思。”
程公主想起谢寅的冷脸,她不接受钱夫人的话,只是说:“李征的伤不能耽搁,我先走。”
钱夫人也看到了颜立正脸上的那些伤痕,如果这些伤痕落在任何一个女儿的脸上,那将是一件大事。她不敢和程公主待在一起,急忙亲自护送众人出去,文心夫人也跟着出去了。
只是在他们离开后,大厅里才骚动起来。
由于一群人都在议论颜氏贵妃被娶为未婚女子,以及颜锦秀抛弃亲妹妹的事,吕家的长子和程王甫的儿子对待这位贵妃的态度都不一样,他们也很惊讶裴恒竟然承认颜丽正是自己的养女。
“你认为佩托勋爵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为什么要对你撒谎?”
“不错,可是他怎么会对那个燕家的姑娘感兴趣呢?”
这句话看似没有歧义,却充满了嫉妒。
谁也不知道裴恒天煞孤星,阴险辛辣,但他也身居高位,大权在握。
裴杜大人一句话,那就是半条令,连书中书中,内阁中的长老,私下里都会吐槽裴亨官位不正,对他轻蔑到极点,但公开说他半句话又有谁敢不呢?
这个北京谁也不羡慕他手中的权力,谁也不想拉拢他。
但裴恒油盐不入,滴水不侵,如今却看了看燕家那娘娘。
大家都不怀疑培恒从严立正那里得到了什么扭曲的思想,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是个太监,却能得到培恒的庇护,还是让人无比嫉妒。
“那燕莉正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看着她也是那样,脸疼成这样的样子,可能是毁了,而燕莉的家还是这样一个烂地方……”
“你能闭嘴吗,不怕裴恒找你吗?”
面前说话的人一脸无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然后闭上嘴不敢再提起李铮。
在钱家门外,文心夫人拉着成公主低声说:“培都君和燕夫人是怎么回事?”
成公主摇了摇头,但她也很困惑。
文心夫人看了看马车,说:“恐怕你外甥女还在跟阎家那边吵架。如果你真的能得到裴都王的保护,那将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谁要他庇护,我的家人李铮我来保护!”
“是的,是的,你要捍卫。”
文心夫人与程公主相识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气。
见她不高兴,急忙不敢多说,却拉着成公主说:“我知道你性子急,但不要为燕家太冲动。颜夫人毕竟还是颜家的姑娘,谢诗子也是。毕竟,他是你的儿子。”
“我今天打了他,还骂了他。我回去后,我会和他谈谈,不要对他太刻薄。否则,他真的会丢面子,整个成王府都会受到影响。”
成公主皱起眉头,道:“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他犯了一个错误,应该挨打挨骂。他只是丢了面子。
谢寅如果不是故意的,她也不会那么生气,但他是为了严淑兰才出的脑筋。
也就是说,李铮遇到沛杜老爷被救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两巴掌,她就可以直接杀了他。
成公主见文心夫人还想劝她,就直接说:“好吧,我知道我自己的事,我不会让燕府那边的人好过的。请快进来,我先走。”
侯文馨太太只能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让人来找我。”
成公主笑了,她知道她的朋友和她不一样,处处谨慎行事,但毕竟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即使意见不同,她也会站在自己一边,她笑着说:“放心,我指定给你找点东西,你不会以为你能逃得掉的。”
“你!
温新厚太太笑了。
成公主兴致勃勃地上了车,严立正低声说:“姨婆,我不想回晏家去了……”
她把裴恒先前的提醒记在心里。
今天严淑兰的身份被暴露,严红母子在外把童贞当成了女性,逼着她认的事情将传遍全城,而严金秀他们会抛弃她在吗?山上,严淑兰害她差点摔下悬崖摔死,一桩桩一件件的将严家当成油煎。
焦虑的是颜红他们。
这时她回到了颜家,颜红他们将前世一样的狡辩纠缠在一起,甚至拿着长辈的身份向她施压,她并不害怕,但如果双方发生争执时她做得太过分了。
那颜老太太一哭,落在外人眼里即使最初同情她,也会觉得她不孝。
成公主并没有多想,文言却拦住了她,说:“你回燕家去,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让他们再欺负你一次?”你先跟我回宫去,燕大娘家的事要你跟他们算账!!”
“阿姨,不要去燕家。”
“怎么了,你还在保护他们?”
“我不是在保护它们,我只是害怕我姑姑会被它们缠住。”
严立正还记得上次我阿姨生气地去闫家大吵大闹后,闫老太太当场气得“吐血”,然后“晕”过去。
姑母是为她砍头,燕锦秀他们伤害她毁容是不对的,但正是因为燕老夫人这么下来,事情才变了味道。
起初,还有人同情她的受伤,理解阿姨的愤怒,但后来的事情发生了,竟然变成了她的无理取闹,说阿姨欺负人,被吓坏的燕老太太仍然不肯放弃。
老太太已命命于命,此时流言满天飞,姑母对于这也是太后下的谕旨,就连她对严锦秀之所以如此轻易的原谅他们,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姑母继续制造麻烦伤害自己。
李征靠在成公主的肩膀上:“你姑姑会听我的话吗?不要去找他们,也不要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