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洞穿了江眠晚的心脏。
她抓着沈豫白衣袍的手就此脱力。
心脏痛到麻木，可沈豫白的下一句话总能加剧她的痛苦。
“即便是自尽，凌迟之刑亦不能免。”
江眠晚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得像幽魂。
“沈豫白……我求求你，让他入土为安……”
可男人没有答应，心肠仿佛是铁做的一般轻漠冷血。
“违背圣意，当诛九族，朕只处决他一人，已是仁慈。”
侍卫领命而去。
江眠晚闭上了眼睛，满心凄凉。
“孙太医……也是助你坐上皇位之人啊……”
“三年前疫病蔓延时，他与你一道救助百姓，为你殚精竭力，鞠躬尽瘁。”
“这些事你都忘了吗？！”
沈豫白的脸色一沉，一把拽起地上的江眠晚。
“江眠晚，你说这些无非是在提醒朕，这一切都是你的功绩！”
“孙太医忠心之人是你，朕能坐江山之主也是因为你！是吗！”
密密麻麻的痛刺在江眠晚心上，她神色哀切地开口。
“沈豫白，我真不该帮你。”
这句话令沈豫白愠意更盛，他猛地掐住女人的颈脖，怒意滔天。
“朕不需要任何人帮！”
沈豫白眉宇间尽是狠厉，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重。
“朕最讨厌你这副要拯救世人的模样。”
“即便没有你，朕也可以坐这九五之尊之位！”
说完，他狠狠一甩手，像扔破布一样将那女人甩到一侧，随即离开。
江眠晚倒在地上，无尽的痛苦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这十三年所做的一切，付出的真心，在沈豫白口中成了她的贪天之功。
江眠晚闭上眼，任由脑海中的倒计时一点点流逝。
【江眠晚离开副本倒计时——4天8小时25分19秒……】
翌日。
空荡的宫殿多了几个伺候的宫人。
只是他们对江眠晚视若无睹，漠不关心。
甚至毫不遮掩地直接吐槽不满。
“我们真是福薄命苦，竟然要到这废人身边当差。”
“三日后便是封后大典，要是能去新后的芙蕖宫伺候就好了！”
江眠晚听着宫女们的闲谈，心底一阵荒芜。
三日后的京城红妆万里，祈福欢庆迎新后。
而她会横死冷宫，无人知晓和在意。
这一生，比书中原主的早逝甚要凄惨。
入夜时分，沈豫白来了寝殿。
他看着床榻上神色空洞的女人，蹙紧了眉宇。
“语怜念及你们姐妹之情，求朕让你出席封后大典，你好生准备。”
江眠晚静静听着，抬起苍白的脸望向他。
“封后大典后，可否放我走？”
自己曾用心奔赴的人，要她以死期赴其喜宴。
江眠晚不想死在这囚牢般的深宫，亦不想死在这个男人身边。
她的死，该乘着自由之风。
听着她的话，沈豫白轻哂一声。
“走？你能去哪里？”
他的目光一寸寸划过江眠晚的脸，眸中神色起伏。
“你不是说，你为朕而来。”
“如今天下尽入朕手，除了朕的身边，你还有哪里可去？”
一字一句，敲打着江眠晚的心扉。
她想起系统的倒计时，心中只余荒芜后的平寂。
“我说过，这里只是我笔下的书中世界，你若薄我，我便离开。”
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
闻言，沈豫白薄唇微弯，抚上她的脸颊，声音缓和却字字诛心。
“江眠晚，别再自欺欺人。”
“若朕的世界只是你的一本书，那你为何连自己都救不了？”
这声音如闷雷落在江眠晚耳中，她脸色倏地一白。
原来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有相信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