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安的这句话响彻了聆风阁，也落在了刚进门的我耳中。
我愣住了。
苏唯安进府满打满算才五日，却就已经知道我是如何好欺。
封靳寒也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苏唯安的这一面。
或许，他也从未想过我在后宅中，是这样的处境。
我看着我的脸上缓缓而出的指印，却想起从前来。
我跟封靳寒隐晦的提过婆母的欺辱，下人的怠慢。
可他从来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厌烦。
“陆萱灵，你是王府的主子，下人如何敢怠慢你？”
“你可是过惯了公主日子，觉得嫁进南曜王府委屈？”
眼前这一幕，让我再度看到了自己的可悲。
我走过去，看着苏唯安花容失色的跪倒在地，嘴里不住的说道：“王爷……我……”
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垂眸看她，冷不丁的听见身旁响起声音。
“滚出去！莫要再踏进这聆风阁！”
我骤然回头看着封靳寒，却见他脸上巴掌印浮现，眼中有怒意，但不深。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利器扎了个对穿。
他并未真正生气，而是怕我借着他的身体，伤了他放在心尖的人。
都到如此地步，他仍是要维护苏唯安。
果真是爱得深沉！
苏唯安走后，我看着欢欢拿着浸了凉水的毛巾给‘我’敷着脸，眼里满是心疼。
突的，她直直朝我跪下，声音哽咽。
“王爷，苏侧妃不管不顾闯入聆风阁，甚至于对王妃动手，还请王爷主持公道！”
她磕头磕的砰砰作响，一下一下震在我心上。
我还没开口，就听封靳寒怒声道：“放肆！出去！”
欢欢一怔，茫然的看着他。
封靳寒眼神冰冷：“还需要我重复吗？出去！”
我看着欢欢踉跄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封靳寒，你别太过分了。”
似是没想到我会反抗，他冷冷扫向我。
我攥紧了手，发出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低沉冷然。
“欢欢是在这府中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你别用着这具身体，害她跟我离了心。”
封靳寒沉默许久，才开口：“好，明日我赏她一些金银。”
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他：“影卫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提起这个，封靳寒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干巴巴的说道：“不知。”
说着，他想起什么，说：“去书房，我收藏过不少奇闻异录，说不定在上面会有发现。”
我就跟他一起出了门。
月光下，我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交缠在一起，倒像极了成婚头两年的浓情蜜意。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胀。
“封靳寒，等我们换回来，能不能好好聊一聊？”
封靳寒脚步一顿，月光下，他扭头看我。
明明是我的脸，我的眼，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清凉薄。
他声音徐徐，无情的钻入我耳中。
“陆萱灵，你谋划了这么久，这便是你的最终目的了么？”
我呼吸一窒，动了动唇，惊觉嘴里都是苦的。
我涩声开口：“封靳寒，直到如今，你还是觉得这是我一个人使出的妖术。”
封靳寒不置可否，眼里的情绪翻涌两下，又归于平静。
月光下，影子在身后交缠，他看着我，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陆萱灵，当初我娶你是出自真心。”
“但现在我也是真的厌倦了。”
“等我们换回来之后，我会请旨和离，也算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