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飞快掩去眼中的慌乱，抬头理直气壮道：“我迷路了。”
谢霁川看向将军府门口，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点点头，语气无奈：“好的，迷路的公主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拐角时，楚清歌又往将军府看了一眼。
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感伤和依恋。
回到别院时，南农已经回来。
饭桌上，楚清歌指着谢霁川道：“小叔，你给他治伤时能不能把他咳嗽顺便治了，天天听着怪烦的。”
谢霁川瞥她：“多谢公主关心！”
南农神情一言难尽：“……亏你还听得出来是关心。”
说完又瞪一眼楚清歌：“你还挺会指挥，我一药圣，你用的比你们家御医还顺手。”
楚清歌谦虚：“我们俩分什么你家我家啊小叔！”
南农蓦地有些怀恋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南词。
谢霁川听着两人拌嘴，忍不住道：“不碍事的，不劳烦前辈。”
南农点了点楚清歌眉心，却还是转头看他：“王爷这咳嗽的毛病从几时开始的？”
谢霁川顿了顿，默默道：“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平时无甚影响，一到变天就会咳嗽几声。”
看着楚清歌抱着碗悄悄坐远，他哭笑不得：“不会传染。”
楚清歌埋头吃饭，心内却琢磨开了。
看来她有必要搞清楚，谢霁川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判若两人。
南农点点头：“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药方，吃上半月，药到病除。”
谢霁川又礼貌道谢，心中还觉得不愧是九州大陆最神秘和平的南越国之人，药圣前辈人真好，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奇怪脾气。
他哪里知道，南农还记得自己乖乖小侄女捅了别人一刀。
心虚着呢！
接下来几日，楚清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谢霁川心中还暗自纳罕。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道理。
果然，就在阳光明媚的一个安静午后，还在喝药的谢霁川收到消息。
“南词公主又逃跑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精妙。
谢霁川叹了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两日施针到了关键时刻，南农都住在宫内，这位倒是会选时间。
淡定自若地喝下最后一口药，谢霁川眸色淡淡：“去哪儿了？”
暗卫脸色羞惭：“属下不知！”
谢霁川也不恼，南词的厉害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若她真是楚清歌，甩开几个暗卫更是不在话下。
那天在近月楼，她说楚清歌蠢那几句话，不是辱骂，而是一种近似于自我厌弃的嘲讽。
谢霁川想起南词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人戳了个洞，狂风呼啸，却无法填补。
他收回思绪吩咐道：“将寒鸦放出去。”
暗卫领命：“是。”
早防着楚清歌的谢霁川第一日就在她住的房间熏了一种特殊的香料。
只有一种专门豢养的叫寒鸦的生物能循着这味道找到想要找的人。
这手段是楚清歌死后谢霁川才培养的，是以她并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
楚清歌刚踏出镇国寺，便看见寺庙门口巨大银杏树下站着一个熟悉人影。
一身黑衣，脸庞俊美到妖异的谢霁川转头望过来，看见楚清歌，他脸上寒冰消融。
“我来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