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眠看了看号码，似乎有些眼熟。
“这个好像是比赛主办方的号码。”
平日基本是在网站与微信上交流，江眠眠并未存下电话号码。
厉靳深只觉右眼皮忽地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比赛都结束了，还打电话来干什么？”
“听听就知道了。”
江眠眠摁了接听，免提播放。
“您好，万分抱歉，我们方才接到通知，运送赛马的飞机发生了事故！”
江眠眠心一惊，忙追问道：“马匹呢？怎么样了？”
“很遗憾，其中的上百匹马可能都坠亡了……”
“我们深表歉意，介时会一一给予各位赔偿……”电话那头还在说着，再往后的话江眠眠却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这个消息如一声惊雷轰晕了江眠眠的大脑，令她顿然懵住，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可是上百匹马，是多少人的伙伴，其中还包含了队友的凯西亚，以及与厉靳深相依为伴的艾德拉。
缓过神来时，江眠眠第一时间担忧的看向一旁的厉靳深。
厉靳深此刻低着头，眼睛被发丝掩盖住看不清神情，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祁琛哥……”江眠眠轻声唤他，垂眸却见他一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江眠眠心中发紧，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厉靳深的拳头。
厉靳深眸光闪烁，无意识地躲避了一下，江眠眠的手落了空。
“抱歉，我想自己冷静一下。”
厉靳深哑着声音开口，转身离去。
江眠眠的动作僵在原地，良久才讪讪地收回手。
深埋的记忆又被挖出，江眠眠回想起那日也是这番场景，厉靳深让她冷静一下，随即转身离去，留她一人在原地。
只她如今也能理解厉靳深的心情，却帮不上任何忙。
这才得空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电话早已被挂断。
而那天本约定比赛结束后要告知厉靳深的事，竟也没找到机会说。
江眠眠思索着该如何告知队友这个令人悲伤的事情，踱着步子继续向包厢走去。
回到包厢内，却见队友们纷纷睡着了，趴在桌上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的，姿势众多。
不知为何，江眠眠松了一口气。
能晚些告诉他们就晚一点吧，至少让他们多开心一会儿。
江眠眠一人也不能将他们抬上车，只得先让他们睡会儿，时间尚早，待晚些时候再喊他们起来就是了。
走出饭店，迎面吹来的风令她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江眠眠轻轻呼出一口气。
打了个电话过去向主办方那边商谈赔偿事宜。
“马匹的尸体能找到吗？”江眠眠的声音微微发着颤，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悲伤情绪，语气平静地说着。
艾德拉温顺地蹭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纯白的毛发柔软又顺滑。
凯西亚见到她便会轻轻地舔舐她的掌心，亲昵地倚在她身旁。
“还在搜寻中，应当是能找到的。”电话那头的人回答。
“好，麻烦你介时将它们送回家。”
在外的人，总要归家的。
马也是。
电话挂断后，江眠眠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蹲下身子把头埋进臂弯中。
不知过了多久，江眠眠才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有人递了纸巾在她面前。
“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