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玉的眼底透着无从打破的坚定与认真。
江城望心头一滞，隐隐透着痛意。
他压下这抹异样强作淡然：“汤姑娘，你我同在盛京，哪有不见面的时候？”
“世子难道忘了吗？之前你我同在侯府长大，见面不也寥寥数面？”
顾如玉神色平静冷淡，她记起那久远的幼时记忆。
“我还记得，我来侯府十年，一年大约只有在中秋和除夕才能见上你一面。”
“既然同府见面已如此稀少，日后不在同一府中，我这未婚女子自然与唐世子再无任何见面可能。”
她说得言之凿凿。
江城望一时竟无从反驳，心口莫名堵闷得很。
顾如玉便自认与他说了清楚明白，随即欠身行礼，很快离开。
殊不知，身后的江城望望着她离去的背景，向来淡如水的眸底掀起阵阵涟漪。
回了汤府。
这次姑姑出宫，顾如玉本执意要跟姑姑入宫。
可姑姑却似乎看得出她的想法，笑着同她说：“你以为你入宫是好事吗？”
“至少能让姑姑在宫中有人作伴，不好吗？”顾如玉问。
汤玉婵却是苦笑摇头：“不，姑姑不需要你作伴，只求你平安，你不知那宫中是何可怖深渊，你不该去。”
顾如玉心生忧虑：“姑姑，我不怕。”
见她这般坚持。
汤玉婵终究拧起眉头沉声跟她说：“可姑姑怕，我怕你在宫中有万一，你可知你若是入了宫，你便成了我的软肋。”
一句话让顾如玉没了声。
“好，那我便在府中等着姑姑您。”
汤玉婵眸色含笑，抚摸着顾如玉的长发，随即转念想到什么般，再度开口：“初儿，侯府这事姑姑知道让你伤了心，世子你定然是不想再嫁了，你看看盛京中还有哪些世家子弟让你心仪，若有如你心愿的，我便去求陛下，给你赐婚。”
这话让顾如玉的神色透出几分无奈。
她将头凑在汤玉婵的怀里。
“姑姑，初儿现在还不想婚嫁之事。”
闻言。
汤玉婵笑笑，宠溺地拥着她：“好好好，初儿如今还小，不想婚嫁就在府中多留些时日。”
顿了顿，她转而似乎又想到什么。
“不过我长居宫中，鲜森*晚*整*理少能回府，你独自一人在府中……”
这话里的担忧顾如玉听得明白。
无非是汤府如今无长辈，只有她这孤女，难免叫人听闲话，也怕被不法之人盯上。
顾如玉笑了笑：“姑姑放心，我能管好。”
上辈子她成为侯府当家主母，管了一辈子的侯府，如今自然不在话下。
汤玉婵将信将疑，却在见到顾如玉那明亮自信的眸子，也就没了声。
“那姑姑替你寻几个靠谱的护院，护你安危，其他的你便自己来。”
“多谢姑姑。”
汤玉婵无法在宫外多留，当天晚上在宫门关闭前回了宫。
而顾如玉看着崭新的汤府，心底生出奇异的感想。
同样是管理府宅，前世她管了一辈子，最终落也只是落个唐夫人的名头。
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要管的，是挂着自己名字的汤府。
不知为何，光是这样想着，她便干劲十足。
三个月后，盛春楼。
江城望这些时日被调差去了外地，赶回来第一日，他莫名到了汤府。
汤府的护院皆换了人，他徘徊片刻，险些被当做是不轨之人赶走。
回侯府没几日。
才闲下来，他就被几名好友带来了这盛春楼。
说来这盛春楼也是新开的酒楼。
不过三个月罢了。
江城望却觉得这盛京焕然一新，险些叫他认不出来。
“世子，这盛春楼你可知是谁开的吗？”友人带着几分故意问他。
江城望提不起兴致，慢悠悠摇头。
随即便听那友人又笑：“是汤家小姐，她一人撑起了汤府，还派管事开了这酒楼！”
“汤家小姐？哪位汤家小姐？”江城望一时没回过神来。
友人见状大笑。
“你莫不是糊涂了？还能有哪位？”
“不就是你那位险些订婚的前未婚妻顾如玉吗？”
“说起来，当初你没能与她订婚，这短短三个月，去汤府求亲的世家公子可多得很！你要重新求娶，怕是都要排到城门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