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吵,但也只能凑合了。
点菜的功夫,某个离我们很近的包厢里传来我的名字。
「你们知道外院翻译那个应景吗?卧槽,纯欲天花板……」
「不是最近弄得那个江率和靳什么的打了一架?外院质量确实高。当代苏妲己。」
「不是,兄弟你们真不懂,有些姑娘纯只是外表包装的手段,其实心里比谁都浪。不然江率那个不缺女人的主儿,能着了她的道?」
「难说,我看那个罗瑾心也不错。不过嘛,毕竟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但包厢里传出来一阵阵心照不宣的邪笑。
不堪入耳。
晴晴捏起拳头,拍桌而起:「草,真他妈晦气,一群龟孙子,看老娘不进去把他们桌子掀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抓住了她的手腕。
但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抄起了身旁一把凳子,随时准备冲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我身后掠过一个黑色身影。
有点眼熟。
正对着来人方向的晴晴先一步认出来人是江率。
眼看着江率抄起一个空啤酒瓶就进去了。
卧槽,比我还疯。
那一酒瓶子砸过去,得踩缝纫机的。
我怕他惹事,放下手中的椅子跟上去。
只见他黑着脸推开门。
「啪」地一声。
啤酒瓶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破碎声响彻整个密闭包厢。
原先肆无忌惮的声音被不速之客弄出的动静吓停了。
江率背影危险十足,淌着一股冷冽的气场。
闯入别人包厢,干出这样骇人的事,但他仍是慢条斯理,甚至语调也很平静:
「在说什么笑这么欢,当我面说给我听听?」
微微上扬的尾音里勾出几分明晃晃的暴戾。
见状,晴晴拉住我的手臂往外退了两步,趴在门框边,语气相当兴奋:
「卧槽,天神下凡!这哥拿了男主剧本的吧,心动不心动,应景?」
「……」
我沉默了。
江率究竟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我?
要说真喜欢我,我是不信的。
毕竟是带着草莓印来撩拨我的男人。
如果说靳白那个斯文败类是暗着骚,那他就是明晃晃的渣。
「哑巴了吗?刚才我在外面听你们说话不是特起劲?」
满屋的寂静似乎消磨了他的耐心。
江率随手又从桌上拿了个酒瓶,指着坐在他面前的白衣男人:「没人说话,你说。」
被点名的男人生怕他手中的酒瓶砸他头上,被吓得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江率哥,我们也都是听说的……这……」
江率嗤笑一声。
转而看向门外:「应景,进来。」
「你看到我们了?」
「当然。」江率冲我说话的时候,语调明显轻柔许多。
但他将头转回去,眼神则又一秒切换成要吃人的架势。
「跟她道歉。」
一行刚才还无法无天的开黄腔男,听了这话,一个赛一个积极地起身跟我道歉。
虽然有点中二,但其实仗着强权讨回公道,某种程度上也算魔法打败魔法,还挺爽。
临走前,我听见江率还在吓唬他们:
「真他妈替你们臊得慌,吃瓜都吃不明白?行,老子亲自给你们解释。」
「靳白是个渣男,我是应景的舔狗,至于应景,她啥也没干,有什么冲着我和靳白去,主要骂靳白,听明白没?」
那群欺软怕硬的口嗨人自然是忙不迭表示听明白了。
于是事情告一段落,但我们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散步到江边。
江率像一只想要奖励的大狗狗一样黏了上来。
是的,他的表情再次让我想到了外婆家那只摇尾乞食的大黄狗。
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笑了:「咋了,我跑步的姿势很傻吗?」
我脱口而出:「不是,我觉得你有点像小狗。」
但说出来我就后悔了,这样的话好像不是太礼貌,我和江率应该也还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咧开嘴笑:
「你喜欢小狗吗?那我可以是。」
「……」
晴晴在旁边,露出不堪其辱的表情,摇头晃脑骂了句:「什么味儿啊,真酸臭,我去旁边散散。」
她溜了。
江率乐得一批,站到我身边。
「应景,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全,前两天只想着教训靳白了,没想到会害你被别人议论。今天还好我撞见了,实在抱歉。」
我有些意外,挑眉看他。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和我道歉,而不是向我邀功换好处?
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对自己的不善良感到羞愧,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你两次替我出头,无论如何,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知道靳白和罗瑾心的事。」
他停下脚步:「你倒也不用因为这个事谢我,应景。人都是自私的。」
江边的晚风将他细碎的黑色刘海吹得随风飘动。
透出几分自成的少年意气。
他的声音被江风吹得有些散,但一字一句都落入我的心里。
「应景,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之所以让你和靳白分手,不完全是为了你,更是给我自己挣个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