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云明白，是世人的耻辱，却不是自己的。
周金川不会忘记自己的死。
她点了点头，又把那甜甜的味道咽下喉咙，什么也没说，像往常一样走了出去。
看着楚兰云退后走开，半响半响，周金川突然起身追赶。
前厅外，周金川的视线凝固在路边的一块手帕上，瞳孔突然缩小。
那是褚兰云的手绢，可是上面有血迹!
周金川攥紧手绢，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他追到了房子门口，正好看到马车离开了。
那是出城向东的方向。
周金川停了下来，看着看门人:“她去哪儿了?”
门房立刻回答说:“殿下，公主去灵觉寺了。”
只过了一会儿，周金川的脸就秃了。
他冷笑了一声，朝马车的相反方向走去。
老师的寺庙。
玄清将银针从楚兰云盘腿的背后取下，她这时突然咳出一股黑血，往前走!
玄清慌忙想扶住她，楚兰云已经自己撑起了床沿。
伸出玄清的手，慢慢地缩回来。
他看了看楚兰云，语气比平时低了很多:“再下两颗毒，周金川体内的毒就会完全转移到你身上，公主也只能再活一个月了。”
“我明白了。”
楚兰云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奇怪，她垂下眼睛，语气依然平静。
但这平静，却又一次搅乱了一向平静的宣清佛心。
他忍不住开口:“你为周金川做了那么多，甚至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他却一无所知，忘恩负义。”
“值得吗?”
楚兰云有些惊讶地看着玄清，没想到是一个空门的人，会问他这种话。
她望着窗外几乎要落下来的红叶。
突然想起周金川青春的那句话:“蓝云姐姐，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楚兰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我不想让他觉得他欠我什么。我只想让他安全。”
只要我能偶尔想起她就好了。
…
三天后，楚兰云回到公主府。
刚进家门，侍女立刻走上前来，急忙说道:“公主，皇帝的女婿在妓院里呆了整整三天，北京有传言……”
楚兰云一惊，停下脚步，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亲自去吧，将皇上还给我。”
天空阴沉，风雨即将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楚兰云抬起头来，是上周金川冰冷的目光。
周金川看着坐在书桌前的楚兰云如约斟酒。
天空一片漆黑，下着毛毛雨。
只有一盏灯在她面前闪烁，现在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她脸色有点苍白，似乎很累，但坚强地支撑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被打碎的酒杯被另一只一模一样的酒杯代替，放在她的对面。
周金川带着湿冷的空气走进门来，却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庙堂的檀香味，脸色越来越冷。
他讨厌说话:“怎么，公主在外面玩够了，想回来两天吗?”
这就像一把利剑，不客气地刺进了楚兰云的心里，扎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她握着酒杯的手一颤，半天看着周金川犀利的眼神没有说话。
周金川很少看到她沉默的样子，心里有点焦躁。
刚要开口，楚兰云就开口了。
“从今天起，皇帝的女婿必须和我一起出入，一起睡觉，一起吃饭。”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对周金川来说，她说的话听起来异常刺耳。
周金川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却听楚兰云下一句:“三月期间，你能行，我给你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