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淡定。
「是吗?」我故意刺激他道,「那你敢大声地告诉我,你们这些警察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弱者?你们的服务对象是那些处于基层的劳苦大众?」
「我当然可以。」易行果然受激,指着我正义凛然地说,「我们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那些被人欺凌残害的人民,我们的使命就是与你这样披着人皮的畜生做斗争,彻底地消灭你们这些害虫,我们的世界才会真正地变得更美好。」
听着这话,我真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转了转脖子,换个坐姿,「那你们怎么没有保护好李铖?」
问句最能挑起人的情绪了,登时,易行好似要被气得吐血了。
我饶有兴趣地拿着那些所谓的举报证据,随手就往地上一抛:「这些东西只能证明我在学校里欺负过李铖,可没有李铖的验伤报告,你们连扣留我的名目都没有。
「同学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
「李铖自己都没有说话,这些信件跟照片,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说:「何浩宇的律师来了。」
律师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非常有礼貌地跟各位警官打招呼,客客气气地说:「我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并没有购买机票,也没有潜逃出国的准备,是有人盗用了他的身份信息。
「至于校园霸凌的事儿,没有受害人的伤情报告,就不能判定案件是否为刑事案件,如果不是刑事案件,那只要当事人没有报警,是不需要警察参与的。
「我现在要保释我的当事人,这是相关文件,请各位警官查阅。」
易行拿着那几张纸看了看,更是恼怒了,可惜他的火气只能自己憋下去。
「易警官,你要是舍不得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临了,我依旧没有忘记挑衅他,「不过你要想把我长久地留在这里,与其在我这里耗费心力,倒不如用点心思去找李铖的尸体。」
「你们警方真的好没用啊!」我故意刺激他道,「都 100 天了,你们还是没找到李铖,死的活的,都没有找到呢!」
6
没有哪个警察能够忍受罪犯的挑衅。
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易行,用尽全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却也依旧直接上来给了我一个窝心脚,我足足退了三四米才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
幸亏他的同事动作快,要是他再来这么一下子,我怕是要上西天了。
我艰难地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一副可怜的表情瞧着他:「易警官,救救我,我被人打得好惨。」
我试着朝他伸出手求救,可他却更是恼怒。
因为他知道,我正在模仿李铖被逼到绝境时求救的模样。
刹那间,我又恢复了正常,我的舌头在嘴巴里转了转,满嘴的血腥味让我很不适应,我朝他的方向吐了一口血水,「你知道在电影里,警察都是做什么的吗?」
「是洗地的。」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你们永远晚一步,到案发现场时,看见的不是尸体,就是一摊血水。」
我就这么猖狂地走出了警局,外面也守着一群人。
人群里,我很快就锁定了那些我熟悉的面孔,那些举报我的人,自然想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见到我从警察局里安然无恙地出来,他们又成了埋头族,一个两个都如同鸵鸟般地将脑袋垂下,生怕我的目光会锁定他,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现场。
而那一群群的媒体工作者,更是如一群苍蝇般围簇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们问我:「何公子,有人举报您校园霸凌,这是真的吗?」
何公子?
实际上,我很讨厌这个称呼。
可怎么办?
我是本市著名企业家何春梅女士的儿子呢。
即便她已经举家移民,与我也不再有任何的联系,但她儿子的这个头衔,足够我耀武扬威了。
「真的,自然真的。」
我的言语之中充满了轻佻,让人觉得我这话很儿戏。
一时间,记者们都不知道怎么提问了。
良久才有一个女记者讪讪地开口说:「校园霸凌是犯法的,那何公子,您会接受法律的制裁吗?」
我对着镜头冷冷地笑了两声,「法律的制裁?」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女记者一时哑口无言,我继续问:「是觉得有些人家里有权有势,就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吗?」
我好似将了那人一军,顿时,谁也说不出话来。
「法律处于一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地位,任何人只要触犯法律,都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我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是这个国家的公民,那就自然要遵守这个国家的法律。」
我这话说得太正义了,顷刻间,他们大概都分不清楚我是正派还是反派了。
就在他们迷糊时,我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假设,警方能够找到我犯罪证据的话,我一定心甘情愿地接受法律的制裁。」
7
许是我这角色转变太快了,记者这种拥有灵敏嗅觉的人也是琢磨不透的。
我就趁着这个空档,上了车。
车子发动时,我隐约还能看到易行那张愤怒不甘的脸庞。
我只是淡然一笑,摸出手机,给周鸣打了电话,可惜他没接。
我又给他妈打了电话,响了好久,电话才接通。
「浩宇啊,你受苦了,你放心,事情阿姨都打理明白了。」
「哦?打理明白了?」我饶有兴趣地问,「阿姨,周鸣是不是准备移民了?」
电话那端一时没有了声音。
我善意地提醒道:「事情的经过,您都清楚,大家同坐一条船,谁要是有动静,打破平衡的话,船可是很容易沉的。」
「说到动静,难道不是你先买机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