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真到眼前时，却依然是凌迟般的痛。
米函函就这样在黑暗里自虐般地看着那条短信，坐了整整一晚。
直到天光将明，她才起身收拾自己。
长发披下，画上精致的妆容，挑上一件明艳的长裙。
她想漂亮体面，去赴顾先生最后的约……
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
米函函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英俊挺拔的顾瑾灏，以及他身边笑语嫣然的苏清羽。
那还没有愈合的心伤，好像又被人撕裂。
她攥紧手，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
苏清羽看见她，笑着挥了挥手，挽着顾瑾灏走到了过来：“函函，你今天真漂亮，该不会是领了离婚证之后，就有约吧？
顾瑾灏也在看米函函，眼中闪过惊艳。
露肩长裙裹着她纤秾合度的身体，路人纷纷回头看她。
他才发现，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米函函打起精神，冲顾瑾灏点头：“我们进去吧，早点结束早点走。”
话落，她率先走进了民政局。
顾瑾灏瞥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起。
她很急？
原本要解释昨晚把她抛下的话，也被咽回了肚子。
半个小时后。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离婚登记声明书，问道：“两位确定要离婚吗？如果感情基础还在的话，建议再好好考虑一下。”
顾瑾灏狭长的鹰眸在那声明书上一扫，拧开钢笔的手顿了一下。
同时，耳畔传率先传来米函函的话：“确定。”
顾瑾灏看去，米函函已经飞快签好名字，还把声明书递到他面前：“签吧。”
他心头蓦地生起一股烦闷，冷着脸抿唇落笔签字。
从进门到出门，五分钟不到。
米函函浅笑着，目送顾瑾灏带着苏清羽离开。
手中薄薄的离婚证仿若重逾千金，她紧咬着牙，等顾瑾灏的车尾彻底看不见的时候，眼泪仍才忍不住落下。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借口继续跟在顾瑾灏身后了。
她也是时候放下他，放下这段求而不得的爱。
米函函漫无目的地沿着绿化带往前走，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了她。
“函函，前面是红灯！”
米函函回过头，才发现拉着自己的人是谢琛，她勉强提起嘴角，退后一步站稳：“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谢琛看着空掉的手，神色黯然了一瞬，但很快又扬起笑脸。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心情不好？反正我们正好遇见了，要不一起去汀江散散心，听说哪儿的风景正好。”
米函函没有什么心情，可还不等她拒绝，就被谢琛拖着上了车。
汀江江岸。
谢琛和米函函并肩走着，带着水汽的微风轻柔地拂着行人的脸。
“函函，可不可以拿张纸巾给我。”谢琛的额间沁出一层薄汗。
“好。”
米函函在包里摸到纸巾，往外拿时却将离婚证带了出来。
她楞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蹲下身，把东西捡进包里。
“函函，你很优秀，是那人不懂得珍惜。”谢琛看着她脸上难以觉察的失落，隐隐暗示：“你向周围看看，好男人多的是。”
但此刻，米函函却没有心情探讨这些。
“那边的睡莲开得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谢琛笑笑，不再提这茬。
两人在汀江边呆了许久，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将人送回云澜酒店。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十六楼。
“学长，今天谢谢你了。”米函函站在电梯口，浅浅一笑。
“晚安，好好休息。”谢琛站在电梯内，桃花眼弯起，笑着冲她挥了挥手，“我们改天再约。”
“好。”
话音落下，“叮——”电梯门慢慢合上。
米函函转身走向自己房间，刚要拿房卡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一股仿佛混着烟草味的暗哑质问——
“你就那么爱谢琛？离婚证还没捂热，就急着去跟他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