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进宫，顾云桀命人将我带了过去。
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你来了。”
我一步步走到他身后。
“有什么事吗？”
一次性说清楚了免得他再纠缠。
“你真的……要嫁给他了？”
我神色淡淡：“不然呢，像你一样，只订婚不结婚啊？”
他转过身，双目猩红：“林羡，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我缓缓点头。
“如果能让你消气的话……”
他忽然将匕首塞进我手里，抓着我的手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后退一步，抽回了手，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
顾云桀轻扯薄唇：“我早就疯了。”
我紧紧抿着唇，有点生气：“我不需要你做这些让我消气。”
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却有晶莹闪烁。
“林羡，你怎么这么傻，我对你这么坏，你连捅我一刀都不愿意。”
“我情愿你捅我几刀，也好过你彻底放下，彻底忘记我。”
我摇摇头：“顾云桀，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就当扯平了吧，以后不要再见了。”
顾云桀慌乱地抓住我的衣角：“羡羡，不要离开我！”
我冷静地注视着他：“你变得不像你了。顾云桀，若你想要的只是权势地位，你现在已经得到了。”
“何苦再与我纠tຊ缠，你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他哀求道：“可我只想要你，羡羡。”
我没说话，只是无声地望着他。
我早就对他的这些话免疫了，也清楚他的本性。
顾云桀像是被我的冷漠刺痛了，露出了一个受伤的表情。
我毫无感觉，冷眼看着他。
“我们真的不可以重新开始吗？”
“明明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他似乎又陷入了那个幻境当中。
我打断他的话：“什么只差一点点。那本来就是假的，不是吗？”
顾云桀如遭雷击，仿佛美梦化成了泡影。
“现实是什么样的，你再清楚不过了。”
“其实你没必要作茧自缚，将自己困在往事当中，只要你一直像当初那样，不把爱当回事，你可以过得很快乐。”
“你一生都在追寻权力地位，为什么现在又开始追寻爱了呢？”
“我教过你的，选择了一条路，就一条路走到黑，不要后悔。”
“当你开始后悔，就掉入了万丈深渊。”
我恍了恍神，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
他警惕又戒备，眼中却难掩无措。
或许是那个眼神让我一时起了怜爱之心，将他当作了刚刚破壳而出的幼崽吧。
却忘了，他本就生于黑暗之中。
只要我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他眼中的算计和冷漠。
顾云桀似乎也想起了那段回忆，他眼中划过一丝怀念。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跟他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爱他的时候，他在算计我；
我对他失望的时候，他又开始怀念过往。
我问他：“顾云桀，你从来都没搞清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