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仆人不相信的眼神中,于念行把傅恒从电梯里推了下去。
坐在桌边无聊的傅静轩突然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大哥,大哥。”
傅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仆人急切地把桌椅放在一边。
她在家里才呆了短短的一个下午,仆人就已经对她非常照顾了。
于念行不着急坐下:“五小姐呢?”
“五个女孩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陈姐聪明地回答:“五小姐的房间在四楼。”
“等六点放学回来再上菜。”玉念行淡淡回答道:“我去叫五小姐。”
四楼传来一声微弱而清脆的钢琴声,流畅而优美,却透出一丝压抑。
余念行听了一会儿,举起手去敲门,琴声突然变得一团糟,钢琴发出沉重刺耳的嗡嗡声。
回到沉默。
没人应门,她又耐心地敲了两下:“小宁,开门。”
有那么一会儿,门被一条小小的裂缝打开了。
推开门进去,一个瘦瘦的身影远远的躺在床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没往这边看。
于念行看着匆匆关上的钢琴,轻声说:“来见见我,我是你哥哥的新婚妻子。我叫余念行。”
没有动静,没有回应。
“我刚才听到你在演奏。”余年行笑了笑,道:“是圣桑的天鹅吧?”
弹琴的时候,一向像木偶娃娃一样的女孩小心翼翼地从头发里伸出圆眼睛,像一只胆小的小鹿,充满了惊恐。
你要嘲笑她吗?
和那些人一样,他们嘲笑她连在别人面前演奏的勇气都没有,根本没有资格演奏。
她很警觉,但没有哭。
她习惯了戏弄、贬低、责骂。
身材修长的美丽姑娘用手掀起钢琴盖,指尖像葱花一样轻盈地舞动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天鹅》。
那首完全一样的歌,在她的指尖褪去了孤独终老的忧伤,就像一轮满月在寂静的海面上破海而出,瞬间挣脱束缚,高悬在夜空中。
傅小宁听了呆了,小声说:“真不错。”
“你也弹得很好。我喜欢它。”俞念星弯下了眼睛,毫不吝啬地释放了自己的善意:“有机会再给我玩吗?”
刚伸出头的鹿缩了回去,长长的毛盖住了耳朵,都是红色的。
“我只会一点钢琴。”于念行走到床边,对她笑了笑:“但我知道你很有才华。”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准备听你说。”
在她的前世,为了融入上流社会的贵族圈子,她选择弹钢琴作为自己的专业之一。
为了能够握住这只手,勤奋地学习和练习,直到死也没有间断,几次把手臂打得软软的,手指红肿的。
但是,钟太太说,她弹钢琴的目的太功利了,钢琴的声音都是世俗的,她根本不适合弹钢琴。所以她很少在人前演奏。
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善意,傅小宁呆呆地看着她,只看到了她眼中的真诚。
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了几个期待,久久地,微微忍住点了点头。
“太好了。”余年行惊讶地笑了:“我有耳后的幸福。”在那之前,你能下楼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停了一下,他接着说,“家人都在等你。”
家庭吗?
这奇怪的叫法,让傅小宁心里蹦出了奇怪的温度。
眼睛下意识地一酸,眼泪就掉了出来。
她那美丽温柔的新嫂子吓了一跳,急忙走了。“为什么,你为什么哭?”
眼泪流得更快了,但她使劲地点了点头,把瘦削的手掌放在温暖的手掌里。
俞年行带傅小宁下楼时,傅恒和傅静轩两兄弟,连同从学校回来的傅成林,都无法控制自己震惊的表情。
已故的福福是一个女人的品种,几个孩子都是从不同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傅的母亲在生下她后疯了,导致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绑架了,直到几年前才被找回来。
关于心理创伤,她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弹钢琴,很少说话,很少出现在人面前。
傅静轩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带着一丝同情看着妹妹的眼睛。
哦,不。小妹妹这么瘦,肯定也很疼吧?
余年行不知几个人的心思,拉傅小宁坐下,抬头望着还站在门口的傅成林,自然地说:“回家去吧?”洗完手来吃饭吧。”
傅成林是一个英俊温柔的小男孩,穿着西装和校服,背着双肩包。
耳垂上好像有个洞,可能是学校留下的,茶杆之类的东西。
听了这话,他眼睛发昏,看了看还坐在桌旁的兄妹俩,巧妙地笑了:“你们是嫂子吧?”你好,妹妹。”
终于有人有礼貌了。
于念星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傅静轩。
傅三皮一紧,下意识直起腰来,对平时不交流的弟弟点头:“洗手吃饭,等你。”
傅成林眼底惊喜更加集中,但脸上却带着微笑巧妙地点点头:“好,三哥。”
傅家除了四位傅浅小姐和下落不明的两位小傅元洲,其他人第一次围着桌子这么整齐,气氛奇怪又和谐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早上,傅成林下楼,看见他的新嫂子正坐在桌旁慢慢地吃东西。
动作慵懒随意,带着一种高贵的从容,不像来自贫民窟的女孩。
“嫂子。”他强忍住心中的沉思,微笑着说:“早上好。”我要去上学了。”
“等一下。”余念星抬起头来,用下巴点了杯热牛奶,说:“喝完再走。”
傅成林愣住了,恍惚地看着牛奶。
“多喝牛奶长高。”余念星以为自己不喜欢喝酒,劝他:“你在高中也需要补充营养。”我不喜欢牛奶,明天我会让陈姐换成豆浆。”
“没有。”傅成林拿起牛奶一饮而尽。他低下头,紧紧地握着杯子。“牛奶很好,”他轻声说。
过了一会儿,他说:“谢谢你。”
礼仪是非常彻底的。
于念行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学习,早点回家。”
他只比他大两三岁,但他很自然地融入了长辈的角色。
傅成林回答,正要离开,却又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