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过来,他才发现时娆在煮红糖水。
他一怔,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今天是时娆来生理期的日子。
可晚上,做的都是她不爱吃的辣菜。
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连忙将时娆抱进怀里,语气一如当初温柔,“今天生理期第一天对不对,很痛吗?”
时娆靠在他怀抱里,却只觉得,这个怀抱,好像变冷了。
从前,江鹤辞将她每月生理期记得比他自己的生日都要牢。
每月这个时候,他都会为她准备好一切。
红糖水、止痛药、暖宝贴……不愿让她疼半分。
甚至因为照顾的太周到,还总是被朋友取笑说简直是把女朋友当成祖宗在养。
可她醒过来的这几个月,他再也没有做过这些。
甚至,需要看到她自己煮红糖水之后,才会想起这个日子。
他好像,眼里都是陶思了。
见时娆默不作声,男人眼底愧疚更深。
他挽起衬衫,煮完红糖后,又像从前一样,一口一口喂给时娆喝。
喂完红糖水,江鹤辞又直接将人抱去沙发上,轻轻的给时娆揉肚子。
“小瑜,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没有照顾好你。”
他小心翼翼的赔错,“我补偿你好不好,你有什么想要的?”
时娆被他抱着,有些心里话终于再也忍不住。
“我想要陶思离开。”
江鹤辞给她揉肚子的手一顿。
她还是没有让步,一字一句道:“不止是离开这里,更是离开我们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无情极了,可她真的受不了,他把一个像极了自己的替身留在他们身边。
但从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江鹤辞,这次却没有答应。
反而是在她脸上落下一枚枚轻吻,岔开话题:“好了,别闹了……”
时娆还想说什么,可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仿佛想堵住她想说的话。
“砰!”
突然,客厅传来一阵巨响。
时娆和江鹤辞下意识抬头,正好看到了楼梯口泪流满面看着他们亲密的陶思。
而地上是被打碎的水杯。
江鹤辞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推开了时娆。
他喉头艰涩,“思思……”
下一秒,陶思就哭着跑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大雨,江鹤辞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想都没想都就丢下时娆追了出去。
而时娆则难以置信的看向跑去追陶思的江鹤辞。
他害怕陶思看到他和她亲密。
他害怕陶思走。
所以他慌了。
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心头痛意剧烈蔓延开来,几乎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直到天亮时,江鹤辞都没有回来。
时娆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直到下午,她才知道,陶思又出了事。
陶思被车撞了。
据说那辆刹车失控的车原本撞向江鹤辞的,是陶思推开他替他挡了。
所以江鹤辞一直在陪着陶思。
时娆看着手机里被挂断的那几十通电话,心头刺痛不已。
陶思住了半个月的院,江鹤辞就在医院陪了半个月,一直没有回家。
终于,时娆忍不住,按照地址来到医院,找到陶思的病房。
病房门口。
时娆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从半开的门里看见陶思紧紧抱着江鹤辞的腰。
她半坐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仰头含泪看着他。
“云深,如果时娆没醒,你会不会爱上我?”
时娆推门的手一僵。
也抬眸看向江鹤辞,却只看到了他紧锁的眉眼。
他许久没有回答。
而陶思的声音已经哽咽,哭着说:“我心甘情愿的给你做替身,心甘情愿的为你豁出命,我就想听一句真话,有那么难吗?”
病房还是沉默无比,只剩陶思的哭泣声。
而门外的时娆也没有出声,同样屏住呼吸在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她看见江鹤辞薄唇微动,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