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
　　姜歆等到整形医院的尾款，找到罗元平。
　　夜店里，舞池中央的灯光五颜六色。
　　周遭音乐震耳欲聋，姜歆尽量大声，“卡号给我，给你转钱。”
　　“说什么，音乐大听不见。”
　　罗元平故意的，个疯批，一分都不想要。
　　耍她。
　　罗元平左拥右抱着美女，还有他往日玩得好的酒肉朋友们。
　　大抵都喝多了，见姜歆一口一个嫂子。
　　罗元平这类，就喜欢往酒吧夜店这种地嗨。
　　嘈杂环境下，罗元平指着桌上一排酒：“酒喝了，我就收下钱，户口本也会还你。”
　　姜歆笔直地站在原地，“我不会喝酒。”
　　她第一回喝酒，是壮胆勾搭裴奕骁那夜。
　　“你的钱哪里来，要是借别人就还回去，我不缺钱。”罗元平没看她，窝火得很。
　　他本以为姜歆拿不出钱，跟他求饶两句，他就当没事发生，没想到，一周刚刚好，50万竟给她凑齐。
　　姜歆手捏紧肩上包包的带子，“我要冯建的户口本。”
　　罗元平看她，抿紧的小唇，这女的真是犟得要命。
　　罗元平手点台面，“酒喝再说。”
　　姜歆视线往下，看着金黄色的液体，“一杯。”
　　罗元平推开怀里的美女，笑着从外套口袋拿出户口本摔在桌上，“两瓶，敢不敢。”
　　周围响起起哄。
　　“嫂子喝两口看看，醉了也没事，平哥会送你回家。”
　　“平哥这些年对你多好，碰两口酒怎么了。”
　　姜歆充耳不闻，弯腰，端起酒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苦、辣，她眼泪都飙出来了。
　　罗元平见不得她这般都快掉泪花的模样，真似扎在心尖，伸手要夺走。
　　姜歆躲开，继续喝第二杯。
　　罗元平咬着牙，双眼通红，“你跟我犟气？”
　　她抬起手背轻轻擦拭嘴角的酒渍，“只要户口本。”
　　罗元平压根不愿意给，自从得知冯建有这么个美艳闺女，见几回叫他心痒难耐得很。
　　他就打心思占有，爱不爱不要紧，他就喜欢姜歆这款。
　　看着她，罗元平还算耐心，“不还行吗，是想娶你回家疼，没别的。”
　　她继父冯建暗中口头把她的婚事定了，冯建口头说欠的债就是彩礼。
　　姜歆就此指给罗元平。
　　连户口本都给罗元平。
　　姜歆没把罗元平放眼里，真喝不得两瓶酒，一瓶半，人已经摇摇晃晃扶墙。
　　她不行了，要找卫生间。
　　一路摸索，差点撞到玩得正嗨的帅哥美女。
　　甚至还被人骂，骂什么没听见，她脑袋嗡嗡嗡嗡的。
　　罗元平跟在她身后。
　　是会怕她一个人出事。
　　他喝醉，她也喝醉。
　　附近找不到出租车，他自己也开不了车。
　　-
　　凌晨两点的沪城。
　　这个点会在这条马路过的都是跑车。
　　都说伴随沪市的是纸醉金迷一词，深夜更显得明白。
　　姜歆扶着路标。
　　看见一对情侣正手挽手，过马路。
　　男的立马蹲下来背起自己的女朋友。
　　甜蜜暴击。
　　酒精上头，姜歆瞧这一幕，鼻子酸得要命。
　　这辈子，真没谈过恋爱。
　　醉得腿软，原来过马路，是可以让男朋友背的。
　　她喃喃自语又四处张望。
　　“怎么就我是一个人走，家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这马路，她不过了。
　　蹲下来翻包包找手机，嘟着小嘴念念叨叨，“给300万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裴奕骁。”
　　越说越委屈。
　　“买包吗，爱马仕吗，还是让我买辆宾利开开。”
　　摁屏幕。
　　姜歆找邢菲。
　　不小心点进最近聊天。
　　微信视频那头是陈尧。
　　陈尧自然不会在夜店这种地方玩。
　　这时候在私人别墅开趴，盯股盘。
　　她看不清陈尧的脸，一度认错成邢菲，“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越想，更委屈，眼眶打转，泪水滴在手机屏幕。
　　陈尧僵住。
　　再看一旁。
　　正主裴奕骁在四方桌前玩牌，没怎么在意赢不赢，不疾不徐喝着冰水，与美女牌友聊天兴致正浓。
　　身上那件昂贵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女性香水味。
　　散发的气质，矜贵了点，通身又尽显纨绔风流。
　　陈尧瞬间挺直腰杆。
　　立刻马上，双手捧着手机给裴奕骁：“姜歆的视频，我不知道什么情况，看着像喝醉找错人。”
　　裴奕骁轻轻抬眼皮，那意思，示意身旁点烟的美艳女星坐好。
　　才接过电话。
　　视频里。
　　姜歆脸埋在双膝，削瘦的双肩微微颤抖。
　　语调不清，吐出来的字软软糯糯，委屈不停。
　　“我被人欺负，喝了两瓶酒。”
　　裴奕骁眼皮甚至不起一起，把手机还给陈尧，“哪条路，查一下。”
　　“好。”
　　陈尧有点后悔主动扫姜歆的微信。
　　当时觉得好漂亮就加了。
　　陈尧一向这样。